周末兩個白天,餘盈豐和顔月都沒有回來。而且,哪怕晚上回來,在還沒徹底睡下的時候,我依然聽到門外有着陌生而沉重的腳步聲。雖然很好奇,但總覺得随随便便打開房門,會有一個人面對兩個人的風險。衡量了一下彼此的體型和戰力,我默默把拉杆箱裝滿了冬天的服裝,堵在門後,給自己增加一些莫名的心裡安慰。
周一的上午時間像是不好看的電視劇,被按下3倍速一般播放完畢。中午時間,大家都捧着各自的外賣,不約而同地把眼睛在我和黃佑國身上打轉。我擡頭用力瞪了一眼章爽,繼續看着電子榨菜下飯。
鄭華安居然是主動撕開尴尬的人。她清了清嗓子,說:“佑哥,能問你個事嗎?”
黃佑國急忙摘下一隻耳機:“華姐,說。”
“雨婷新換的門鎖,安全級别能到哪一步?”這問題,聽着有點怪怪的,我皺着眉頭,和陸小楓對視一眼,跟着章爽視線看向鄭華安。
黃佑國略微思考幾秒:“不算很差,但也還行。那天蘇大爺跟附近幾個開鎖店打了招呼,要是跟他家房門相關的,無論租客說什麼,都必須要他到場才能接。而且,那鎖的鑰匙不太好配,蘇大爺當時留下了一條,做好标記然後鎖上了。”
“那就好。雨婷,趕緊搬走,這屋子不能住了。”鄭華安話鋒一轉,直接把我釘在話靶子上。
“我确實在看了,但很多離公司有點遠,我需要那份全勤獎給自己交水電費。”既然攤開了說,那我就再攤開一些。
章爽擡起肘,直接戳了黃佑國一個完整:“你都能找到鎖匠這種私活,怎麼不找個房東私活撈撈。”
“姐,我還沒吃完飯。”那一記肘擊,讓他還沒完全咽下去的飯差點全部送給桌面和顯示器。
章爽聽着身邊人不斷的咳嗽聲,急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吃完飯下手沒個輕重,實在是非常抱歉,您老人家努力活下去,然後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爽,過分了。”鄭華安無奈地歎氣:“等佑哥緩過氣再說别的吧,你這會就别說話了。免得說着說着,把佑哥氣得揍你一頓。”
看到黃佑國在章爽拍背遞水遞紙巾下終于緩過來,我猶猶豫豫地問:“佑哥,這會您好點了嗎?我想說個事。”
黃佑國正在抖動的背猛地一頓,慢慢扭頭,滿臉悲壯地看着我,說:“雨婷,今天我是不是得交代在這,事情才算結束?!”
陸小楓忍不住,和章爽一起爆發出杠鈴般的笑聲。
“佑哥,我說的是正事。”雖然努力整理表情,但臉上的笑容确實弄不下去,隻能怪我一下子腦子裡沒有幾百萬悲傷的片段跑過。
“唉。說吧。”黃佑國認命地枕到桌面:“反正聽聽也不一定能幫上忙。”
“佑哥,我隻是想問問,新換的鎖有沒有什麼攝像頭?最近我沒睡着的時候,總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如果是有攝像頭,我就能看看到底是誰這麼神經站門外了。”
“啊?!”章爽翻了個大白眼:“神經病嗎?!”
黃佑國慢慢直起身:“鎖面上沒有,但如果你是需要的話,我可以跟蘇大爺打個招呼,下班去你家找角度安一個。”
“這種攝像頭你居然也有?!”陸小楓的震驚不像演的:“平時我們在辦公室的時候你有沒有偷拍?!”
黃佑國的頭重新支在桌面:“我家也沒有!要是雨婷真的需要,我就去器材店找找問問。你們能不能有點人性啊。”說到最後,直接演變成無助的哀嚎聲。
我還沒來得及點頭,袁林突然打開辦公室大門沖了進來。她看到黃佑國無精打采的樣子,用手指着我們,說:“你們果然仗着自己的職位高,為所欲為!”
章爽的手緩緩伸出一根食指,指向自己的下巴:“ME?”
袁林用力點頭:“對,且不止你一個人。”她收回手指,雙手叉腰,正準備發表什麼重要言論的時候,她的身後擠進一個眼熟的藍色文件夾。
“麻煩請讓一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