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三日兩夜加着班的短途旅遊,下午三點多,我們都回到了辦公室樓下。箱子是黃佑國車子載回來,不用動手拉。其實,那天加班後,黃佑國就沒在民宿睡得超過三小時。晚上甚至是剛洗了澡躺下,鐘俊傑一個電話就把人拉走。鄭華安隻好在旁邊不停得幫他算加班費和油費。
我拉着箱子,有點不知所措地看着轉向其他方向的同事。現在這個點會不會在客廳遇上餘盈豐,我心裡一直在打鼓。想見到她,又不想見到她…更擔心屋子會不會髒得灰塵都粘成一坨。陸小楓撐起手肘撞了撞:“咋了?不想回家?”
我嘟着嘴,點點頭:“不知道回去要面對怎樣的爛攤子。”看到了她邀請一起吃晚飯的手勢,我搖搖頭:“不去了。現在這個點回去,餘盈豐一般都不在,如果家裡确實髒得不像樣,那還來得及收拾。如果吃過飯再回去,一切就太晚了。”
沒等我說完,陸小楓拉起箱子大步離開,留給我一個潇灑的背影。
啧,女人。
把箱子放在門外,掏找鑰匙的時候,我的腦子還是無意識地過了很多遍屋子裡現在地狀況。結果,除了自己把自己吓得一愣一愣之外,無解。
鑰匙插好,扭動,用力開門。
之前内心多次模拟打開屋子的情形,想着哪怕灰塵結成塊在空中飛舞,我都能接受。結果,好家夥,被煙味熏得直接打着噴嚏後退了幾步。裡面是成了爐子嗎,不煉朱砂金丹煉香煙,雖然最後都是把人送走就是了。
我開着門,探頭探腦看了看屋子裡的狀态,猶豫了好一會,把箱子頂在門邊,換成拖鞋就沖到客廳盡頭打開窗戶。
風流進來了,光開始了歪歪斜斜的撒掃。客廳的地是真的髒,灰蒙蒙的地面上有數不盡的黑漆漆鞋印。
我不是什麼田螺姑娘,隻是單純稍微愛幹淨些而已,犯得着整這麼一出嗎?
對門的鄰居阿姨剛好回來,她敲了敲門,沖着我喊:“你是誰?”語氣十分不友善,仿佛下一步就要把我鎖在屋子裡一樣。
我趕緊轉身回答:“大姐,我是雨婷,剛旅遊回來。”門外的箱子就是我剛回來的鐵證,什麼團建、培訓的用詞,犯不着對别人詳細解釋。
鄰居阿姨笑了,用手把門上的鑰匙扒拉得山響:“是你呀。不好意思,是阿姨誤會了,以為是什麼人偷了鑰匙闖空門。打擾了哈。”阿姨扭頭就走。
我急忙沖過去,挨着門,問:“阿姨,您知道這屋子裡有誰來過嘛?這客廳的地太髒了。我好奇問問,您方便跟我說說嘛?”經曆過上次的手機偷拍事件,鄰居叔叔阿姨對我們屋子裡的動靜多少會關注多一些。于是,我就想着繞過餘盈豐直接得到答案,沒準更真實。
鄰居阿姨邊開門邊唠嗑:“還能是誰呢,不就是餘盈豐的男朋友呗。好端端一個姑娘,不知被下了什麼降頭,被人當槍使都還樂呵樂呵的。我們這幾天忙着整櫃子,門就敞開的時間多一些,好幾次看到她領着那男的往屋裡走。”她停了會,不好意思地說:“估計是我們的門确實敞開着太久了,後面那男孩子過來都開始躲躲閃閃,也就沒見到幾回。”
“唉。”我無奈地撓了撓不癢的脖子:“謝謝阿姨,我先回去搞衛生了。”說完,馬上拉着箱子進來,取下鑰匙,關好大門。
我勒個去,這個忙得要死要活的點上怎麼搬家。還有餘盈豐你算老幾,能不能别給老娘添亂呐。煩躁得我不想幹任何清潔隻想罵人。把箱子拉到房門外,我剛準備把鑰匙插進孔洞的時候,發現了好幾道明顯的劃痕。呸,好想罵髒話。急急忙忙安置好行李,把清潔工作完成後,我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在無意識地罵人。
看着幹淨清爽的房間和客廳,我盤着腿在客廳刷手機點餐,同時給餘盈豐發了消息:“已經到家,已定外賣。房子太髒,本月房租隻支付房租,不分攤水電費。”
餘盈豐一直沒回。一開始我以為她隻是忙着看電影聚會,轉念一想,打開朋友圈就看到剛發的朋友圈,顯示她在網紅店的定位。
哦,看到裝作看不到,那沒事了。我下意識地錄屏加截圖存檔,以防她腦子抽筋反咬一口。
從下午到晚上,餘盈豐都像是精神分裂一樣,私聊框躺平裝死朋友圈蹦迪刷屏。
為了測試她是不是真的故意,我把自己鎖好在房間的時候,才給她發一個消息:“睡了,回來記得鎖門。”剛發出去不久,手機馬上叮咚一聲,對方秒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