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太擅長安慰人,而且這種場合,我也不太擅長應付。眼珠子亂轉好幾圈後,我找到了一個看着有安慰行為的動作。我拿了把餘盈豐的水杯裝上熱水再重新遞回去給她:“來,喝口熱水吧。”
餘盈豐的頭一直埋在膝蓋和抱枕的縫隙裡,雙肩不停抽動,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感覺。水杯被放在茶幾上,熱氣靜悄悄地四處遊蕩。
“雖然你現在狀态不太好,但我還是要問一句…你還會邀請他過來嗎?”餘盈豐的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不可能,未來一段時間我都不要在這屋子裡見到他。對不起雨婷,我想冷靜一下。你回去休息吧。”
我打開了一包新抽紙放在她面前:“水和抽紙都給你放下,我回房間休息了。”客廳亂七八遭,我也沒有長時間停留的想法。
洗簌完畢,回到房間,塞上耳機,刷會視頻就睡覺吧。打開手機,群上已經炸鍋了……我趕緊發點表情包鎮壓‘騷動’。
“有啥回公司再聊!”
回到公司,辦公室空無一人。
電梯上滿滿當當全是人頭,明顯是工作日,怎麼辦公室沒有半個人影?而且,辦公室的門沒鎖!我甩下小包,東張西望。
“Hello!早上好呀雨婷姐。”實習生袁林的聲音聽着就是毫無生活毒打痕迹的元氣原生狀态。一開始讓人羨慕,後來讓人無語。
“今天怎麼過來了?是到點要拿實習證明嗎?”我看着她笑嘻嘻的臉,突然有點羨慕。拉開椅子坐下,問:“你過來的時候,門沒鎖嗎?”
“不是啊。你沒有鑰匙嗎?”
我傻眼了。辦公室什麼時候會把鑰匙放到實習生手裡?!這是财務部!其他部門可能會,但财務部一定不可能。
袁林一臉無所謂地解釋:“實習生負責開門不是很正常嗎?我看隔壁部門的欣欣不也這麼幹的嗎?”
“欣欣?是銷售部的蔡欣欣嗎?她們部門跟我們這是有點不一樣……但,你還沒解釋怎麼拿到了财務部辦公室的鑰匙。”這鑰匙有些尴尬,不能說重要也不能說不重要,隻是管的人得登記在公司系統上,方便檢查、追蹤。
這時,打着哈欠的黃佑國提着一個咖啡袋子回來。估計是看着場面有點尴尬,他朝着我好奇地問:“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佑哥,”我急急忙忙地問:“袁林怎麼會有辦公室鑰匙?她還有别的鑰匙嗎?”
沒等黃佑國回答,袁林大聲地喊:”有啊!我還有公司大門鑰匙呢。”
黃佑國一臉無所謂地說:“對啊,你還有公司茶水間裡儲物櫃的鑰匙。”
我聽着聽着,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看着黃佑國,問:“她怎麼這麼多鑰匙?”
“因為她認識拿着這些鑰匙的人呗。”黃佑國無所謂地回到自己地位置上,接着說:“這辦公室也是我把門和監控打開,才讓她進來。”說完,他轉頭看着袁林:“你給雨婷姐說啥了?這鑰匙就隻有可能給你摸摸。不信你問問其他人給不給你單獨使鑰匙。”
沒想到,袁林突然頭一歪,說:“但是,雨婷姐,我想問……我好像也沒說過鑰匙在我這吧。”
我胸腔裡的小心髒像是腳底一滑,颠了一颠。躲過了家裡公主,卻碰上了公司的綠茶。我這傷感悲苦的一生啊……該不會是兩個都要準備換吧。按理說,黃佑國是一位男生,大概率是更吃袁林這一套。
果然,黃佑國在我和袁林來回看了好幾遍,最後把視線定格在袁林身上。袁林剛好一臉明媚且無辜地看着對方。好一副現代偶像劇畫面,連身高落差都配得剛剛好。盯着看了一會,黃佑國突然點着頭說:“果然,在學會計初期,把話說得無棱兩可,讓聽的人雲裡霧裡的人是算不好賬,分不清類的。難怪,你實習這麼久。”
絕殺!
突然明白鄭華安之前曾經點評的具體含義:黃佑國就是一個長着偶像劇霸總臉的普通出納。隻是,牛馬柴可夫,用不上能當雞鴨的帥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