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黃佑國進了一家位置偏僻的烤肉店。店内衆多烤盤上都不約而同地發出‘滋滋’的響聲。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剛好它也配合着發出了響亮的腸鳴音。響亮得連走在前面的黃佑國都能聽到,甚至笑得肩膀都抖了抖。我無奈地左右搓自己的肚子,說:“佑哥,這不能怪我。唉……這……”剛準備展開吐槽一下,黃佑國轉過臉,順手把一副長簾子撩了起來:“進去,邊吃邊聊。”
房間裡坐了兩張熟悉的臉:章爽、陸小楓。黃佑國把我往裡推了推,自己一屁股坐在門邊的位置上翻起了菜單。
“啊啊啊。”我誇張地嗷着撲向陸小楓,“同桌啊,我肚子好餓。”
“知道了,也猜到了。剛剛下了一堆肉,爽姐出馬,準保好吃。”陸小楓笑着拍了幾下我的後背,就和我‘虛假姐妹情’拉扯了一段。
章爽用力清了清嗓子:“兩位,你們的戲到底有完沒完呐?”
黃佑國合上菜單,說:“我能加點肉嗎?剛跑了一趟,現在特别餓。”
簾子猛地被再次撩起,進來的人居然是鄭華安。看到黃佑國向着自己身後張望,鄭華安直接在外頭拉了一名服務員過來:“這位帥哥估計要點菜。”說完,就徑直坐到章爽旁邊。
服務員往返幾個來回後,肉都在章爽的安排下,乖乖地躺在烤盤上烤得滋滋作響。這會鄭華安才盯着我問:“今天晚上見着人了?”
剛咬着一大口牛肉,卻又舍不得放下,我隻好用力點着頭。等嘴巴裡的肉都咽下去,肚子有一絲飽的感覺,給所有人的杯子都裝好茶水,我才開始陳述剛剛晚飯發生的事。說到賴梓浩的筷子直接鏟起碟子裡的菜,筷子夾菜的頂端甚至出現在我這邊的碟子,不停翻攪尋找想吃的肉的時候,我不由得打了個被惡心到的顫抖。像是被傳染了一樣,陸小楓和章爽也仿佛不自控一般抖了抖頭和脖子。鄭華安則是一臉吃了什麼酸檸檬一樣,五官擰在一起。黃佑國則是呆在了位置上,看了看自己的筷子,再看看烤盤上的肉,最後甚至放下了筷子。
飯桌上沒有人能主動接話。沉默了一會,還是我認命地接着往下說:“所以最後,我就說公司要加班,趕緊跑出來了。”
“這人的禮貌很有問題啊。”鄭華安發出了猶如大家長旁觀别家小孩子家教的感歎:“這男生不管學曆多高,不管樣貌多帥……做出了這種舉動,那我估計就不會讓他出現在我家第二次。這種飯桌禮儀,不是一時半會能速成,多半表現的是長年累月的生活習慣。”章爽在一旁邊聽邊搖頭:“不行不行,這人是真的不行。”
陸小楓像是想起了什麼,扭頭問:“你出來的時候,房間鎖上了嗎?”
“鎖着了。”我給了陸小楓一個肯定且自信的眼神,“再匆忙,這也耗不了我半分鐘。而且,我還把之前的鎖換了。”
“哦?”黃佑國來了興緻:“你這麼做,房東沒有意見嗎?”
我搖着頭說:“蘇大爺沒說什麼。當時,看着餘盈豐戀愛後的各種舉動,我就莫名想換房間門鎖。結果那天,剛好鑰匙斷在裡邊,跟蘇大爺打了聲招呼,我就自己買了鎖回來更換。直到我把所有痕迹消滅得幹幹淨淨,她人還沒回來。”
陸小楓點點頭:“挺好。她沒發現你換鎖了,你可以合理保護自己安全。”
“能不能把你的烏鴉嘴閉上,然後想我一點好事發生。”我表情哀怨地看着陸小楓。
五個人的戰力很充足,把點了的肉都吃光。黃佑國充當臨時滴滴司機,把我們每一個人都送到居住地的附近。
我是最後一個下車。看着進去的街上空無一人,突然有種莫名惆怅的情緒。黃佑國跳下車,給我拉開了車門:“明天見。趕緊回去吧,我也要回家洗澡睡覺了。”
“謝謝佑哥。”
“不客氣。這局是爽姐攢的,我隻是當柴可夫。”
下了車,剛回頭打算再看一眼,卻隻能看到車屁股擠進車流裡等交通燈的情景。我還是擡起頭,大步往樓道跑去。
剛進屋門,客廳是一如預料之中的漆黑一片。以前我擔心餘盈豐晚上下班回來,屋子會過于黑暗,通常都會在角落裡打開一盞小夜燈,方便她行動。但是,晚歸人一旦反過來,我卻明顯地沒有了這般待遇。
看了一眼時間,也不算很晚,擡起手,果斷摁亮大燈。屋内一片光明。我低頭換鞋的時候看了看鞋架上放着和地上擺着的鞋子,沒有特别陌生特别大号的鞋子。内心正慶幸着那位客人已經離開,一擡頭,卻看到餘盈豐悄無聲息地赤着腳叉着腰杵在我面前。
我被吓得幾乎原地跳起來,大喊:“幹嘛呢!無聲無息地站在面前,人吓人是會吓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