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卿剛走進房間,紅潤的臉色頓時黯然無色,墨綠色的眼仁裡有一抹白色。
是白狐王。
他坐在窗前,陳離看不見他。
“殺人的不是白綏燕,是——”齊卿突然想起來他和靈族之首是同一戰線的,“你?”
沉香與他見的最後一面,他現在回想起來,确實感受到白狐王的靈力。
“沉香是你殺的?”齊卿得出最終的結論。
白狐王:“……”
齊卿背在身後的手裡握着一隻青竹杆。
金色的眼仁裡散發出明亮的光芒,白狐王在使用靈力想要壓制他,但齊卿現在完全不受影響。
他的靈力似乎在變化,是從哪一刻開始的。
或許是他剛回到浮生殿時,再或許是他參加祈願日……齊卿的靈力似乎不再是共享着靈族之首的力量。
他身上的靈力幾乎是察覺不到。
所以某刻起,齊卿在人群中不在顯眼,好似他本就應該是這樣。
“你真卑鄙。”
齊卿罵道。
“我真想要你命,你覺得你能活到現在麼?”白狐王說,“整個靈族有的是人要殺你。”
齊卿抿着嘴一笑,“我活到什麼時候是我的本事,用不着你替我擔心。”
綠色的眼仁如長夜鬼火,黑暗之中已然是無數鋒利的青竹葉,随時都會刺向白狐王。
盡管齊卿知道這些并不能傷害到白狐王,“從我的房間滾出去。”
齊卿的思緒太活躍,一句話一個莫名其妙的結論。
白狐王沒有要和他讨論這些事情的意思。他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閑自在地喝了一口,“這茶不錯,來嘗嘗麼?”
“滾。”
白狐王還是給他倒了一杯,倒進杯中的茶水發出汩汩的聲音,像是溪水流過。
房間安靜地似乎空無一人,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裡。
有過前車之鑒,齊卿都不願意靠近他。
他十分警惕地看着白狐王。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既然白狐王不願意,齊卿也長腿,他還是可以走的。
齊卿的手剛附上木質的門面時,木門就結出一層白色的冰霜。
随後就聽見白狐王說:“我比他大,比他會的多,也會讓你更加……”
齊卿奪門而出。
他剛踏出門,就感覺頭重腳輕,整個人真就像是發燒。
呼吸也被凝結住似的,他靠在門上才面前站住腳。
雙眼朦胧間,他掀起眼皮看見眼前站着的人。
“齊卿,你怎麼了?”陳離立馬湊上來,借給齊卿些許力氣,讓他站穩腳。
齊卿的身上比剛剛還要涼,他身上的血液似乎都不再流動。
陳離身上的熱量在此刻顯得格外滾燙,他輕輕地在瘦削的手腕和脖頸處的大動脈位置上打轉。
齊卿順勢靠在陳離的頸窩。
毛茸茸的發絲不停地蹭,弄得陳離心也癢癢。
“你是不是感冒了?”陳離又問了一遍。
他将手貼上齊卿的額頭,陳離立馬就将手抽回。
不是燙手,而是冰得棘手。
“怎麼會這麼冰?”
陳離剛推開齊卿身後的門,齊卿又給關上。
“你先躺着,你穿的太少了。”陳離說。
齊卿擡頭,紅潤的唇與緊抿的唇相隔的非常近,仿佛下一秒就會碰上。
“不要,去……你房間。”
一股淡淡的清香直入陳離大腦,他就像是被注入興奮劑,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又濕又冷的觸感在唇峰輕掃而過。
齊卿整個人都挂在陳離身上,幾乎是感受不到重量。
齊卿有些委屈道:“抱我。”
陳離愣住,他哪見過這種場面。
與他視線交錯,陳離的耳尖也被凍紅,像是兩顆紅寶石。
齊卿的眼眸裡已經看不出鮮活的綠色,像是灌滿了冬末裡最後一片雪。
陳離照做,他将齊卿抱起。
陳離這種很少鍛煉的人都能輕易舉起,齊卿真的非常輕。
若不是他身上幾乎毫無血色,陳離會比他還要白。
齊卿真的很會勾人。
這次重逢給陳離最大的感受就是這點,他仿佛比任何時候都喜歡他、愛他。
從齊卿的房門走到陳離的房門,再開門關門,陳離的動作已經很迅速。
他陳離的唇上已經附上一層厚厚的水光,脖間也想是被蚊子咬過,
細長又溫暖的手腹搭在齊卿頸後,輕輕地撫摸那塊凸起的骨頭。
齊卿像是剛剛從水裡打撈上來的魚,又像是丢進鍋裡冰塊,細密地往外冒水。
體内充盈的冰塊化掉後,隻剩下無法被填滿的空虛。
齊卿愈發難受,他燒的快無法思考。
不知不覺中,陳離的呼吸也與齊卿同步。
陳離還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即使他跟着齊卿在不同的時空中跑。但沒有哪一刻會做到如此驚天動地的程度。
齊卿根本聽不懂陳離在說什麼,張張合合的唇裡似乎藏着什麼東西。
齊卿鬼使神差地将細長的手指塞進去。
绯紅爬上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