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煙火般轉瞬即逝。
“陳離,你的生命是寶貴的,不應該随意放棄。你的父母……也不希望看見這樣的你。”
空蕩的房間除了簡單的家具以外什麼都沒有,而「智能體」的聲音響起時,是可悲又惶恐的。
如今的智能體已經能夠看成一個成年人,它是可以獨立思考,擁有自我意思的數據體。
除了沒有自己的身體以外,一切正常。
而它從小陪伴在陳離身邊,對于陳離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閉嘴,你根本不配提他們!”
陳離撿起拖鞋,抛向白熾燈。
随着咚的一聲,房間内陷入無盡的黑暗與長久的寂靜。
為什麼所有愛他的人都要離開他。
為什麼唯獨隻留下他一個人。
為什麼是他。
為什麼。
“我小時候總是慶幸自己沒有變異,不需要參加各種培訓……可是我越活越恨自己,恨自己沒有變異,為什麼周圍的人都變異,隻有我是普通的人類。”陳離悲痛欲絕道。
在第一個污染者獲得異能,并且可以拯救保護其餘的人類時,最終安全普通的人類成為異類。
因為污染者并不會減少,而是成為人類社會的趨向。
“如果大家都成為污染者,那麼我們的存在将毫無意義。”他說。
“為什麼我如此的普通,我誰都救不了。”陳離聽不進任何人的話,他哀嚎着,他喊的撕心裂肺。
他又說:“而你身上承載着人類幾千年的命運,你的存在并不普通,因為存在的本身富有極大的意義。”
“不是!不是這樣。”陳離否認,他近乎癫狂道:“我他/媽連自殺的權利都沒有,這樣的意義有什麼用,我首先就不是我自己!”
對方空虛的聲音安撫道:“你應該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你也是異能者,你怎麼會懂我的無能無力。”陳離神色恍惚又迷茫。
世界上不會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更不會有完全一樣的人。
共情的程度永遠達不到百分之百。
陳離一口氣說了許久許多,仿佛要把過去的痛苦全部都吐出來,“我們當時就不應該來到市區,來到羅馬非,否則他們就不會死在那裡!都是我的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提議,是我要來到那裡……”
“我不相信神的存在,死因就成更加離譜的天使。”陳離無助地呐喊,眼裡的淚水占據眼眶,最後因為他痛苦的顫抖着所以才落下。
“因為我不信神,所以神就不會保佑我,祂甚至還要加害我愛的人!”陳離心如刀絞。
有人拼盡一切力氣和手段,即使飽受屈辱和折磨也依舊要活着。
有些人動動手指,談笑間就可以随意掌管别人的生命。
“想活的人被逼死,想死的人卻死不掉。”陳離拿起手裡的那顆不再透亮的翡翠。
這塊翡翠依舊像愛人的眼睛。
鋒利的青竹葉都掉了……
要是我的命可以給他就好。陳離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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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星辰很少降雨,幾乎是每一個季節都是晴空萬裡,而在朝花節這幾天更是天光大亮、天露吉色。
靈族之首高樓的屋檐邊,他不屑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白狐王站在身後,“白綏燕的靈力神秘而稀有,身份或許如您所想。”
“你真是好計謀,我從前真是小看你。”
靈族之首回頭,血紅的眼仁看着白狐王,他笑道,“他不是死了?怎麼又出現在這?”
白狐王順着視線看見齊卿,他眼也不眨就說:“或許是相似之人。”
靈族之首斥聲道:“你蠢還是本王瞎?”
暴戾的眼神落在白狐王淡然而優雅的臉上。
他不緊不慢道:“這我就不知,畢竟人是您親手殺的。”
片刻,烏雲散去。
身後多了一位黑衣少年,隻不過他的皮膚毫無血色,像是已經死去多時。
“去吧。你報仇的機會來了。”靈族之首急匆匆地說完便消失不見。
留下白狐王與一個看上去不明所以然的少年對視。
白狐王:“……”
“齊卿”确實就在祈願日時被靈族之首所害死。
但有人又從無端境地的山海囵帶出一個齊卿,這個“齊卿”又過着與齊卿相同的生活。
從物呈館傷痕累累地爬出來……
而這個齊卿卻被白狐王束縛在自己的靈力下,免受“無妄之災”。
靈族之首緊接着去到落花角,所幸那時白狐王及時将齊卿帶走。
白狐王将齊卿的靈力幾乎都散去,也用靈力為他易容,沒有人能認出他才對。
就算認得這張臉,也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族。
他還是小看了靈族之首對這張臉的熟悉程度。
“你就等着看好戲吧,我肯定能打的他落花流水。”暮沉說。
齊卿雖然受了天大的傷,但暮沉依舊不是齊卿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