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快要靜下時,又被岸邊的手再次畫出生命的痕迹。
水面濺起的水花,像是奔赴遠方的精靈,它們自由地飛翔。
“救命!救——命!我不會——遊泳!”
有人落水。
齊卿聞着聲音趕來,他看到落水的人後,選擇撐在樹身大喘氣。
他聽見呼喊聲響亮而清晰,以為距離不遠,結果跑了将近兩裡的路。
“救一下狐!淹死狐啦!”
齊卿掀起眼皮看着落水的靈族,冒出的狐狸耳朵尖尖的,被水打濕後顯得幹瘦而小巧。
又是狐狸,齊卿這幾天真是被狐狸吓怕了。
賜星辰是白狐王所統領的,大多數都是同類,所以狐狸多也說得過去。
但齊卿不是很想救這隻狐狸。
狐狸有意見了,“你能不能救一下狐!狐要淹死了,你個冷漠無情的人類!”
落水的靈族奮力掙紮的同時,還不忘抽空扯着嗓子職責齊卿。
冷漠無情的“人類”不屑地張嘴:“我也不會遊泳。”
“啊啊啊救命啊,來人啊,快來救一下狐。”
齊卿走到岸邊,他邁着長腿,踩在岸邊傾倒在水裡的樹杆,朝着因溺水而驚吓過度化為原型的狐狸,伸出援助之手。
齊卿:“!!!”
狐狸個頭雖小,嗓門和力氣都不小。
從閻王殿剛回來的齊卿一把就同在河裡遊泳。
“怎麼辦!真要淹死在這裡,狐不想和人族死在一塊啊!”
狐狸嚎啕大叫。
“我也不想和你死在一塊。”
聲稱不會遊泳的齊卿冷靜浮出水面。
準确來說,是起身。
水剛剛沒過齊卿的大腿。
齊卿冷着臉僵狐狸拎起,往岸上走。
狐狸拳打腳踢,上岸後基本已經幹透了。
蓬松的毛發像是炸起來的刺猬。
“廢物,你故意的吧?”齊卿被甩了一臉的水,他咬牙切齒地問。
狐狸也理直氣壯:“狐怎麼就故意了,這水這麼深,剛好能淹死一隻狐。”
“就應該淹死你。”
齊卿重新抹掉臉上的水珠,濕透的發梢也被他撩到後面,露出飽滿的額頭,墨綠色眼仁如靜谧的森林一樣好看。
“你……你你。”狐狸突然結巴。
齊卿蹙着眉:“有話就說,别抽風。”
“……你不是死了嗎?還是狐死了?狐大白天就見鬼了?”
狐狸原地轉了一圈,長成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
齊卿:“?”
我不能活嗎?我一定要死的才行嗎?
齊卿又死了。
又被認錯的齊卿,無力地白了一眼狐狸,不耐煩地說,“你眼瞎麼?我哪裡像那個跟在王後面的狗。”
狐狸:“哪哪都像。”
齊卿氣得身上的水都快蒸發,他隻想快點離開這片森林。
他的視線在四周環繞一圈後,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齊卿邁着長腿就朝着一個方向走。
“人,你要去賜星辰麼?賜星辰不往那裡走。”
齊卿:“我知道。”
陳離剛走到這附近就聽見呼喊聲,随後聽見落水聲,他急忙跑過來,累的不行。
剛看見齊卿,就看見齊卿又要走了。
他宅在家裡的時間長,體能非常差,沒一會就累得話也說不出來。
齊卿和一個小孩就在不遠處,他們邊聊天邊走,似乎在等陳離跟上。
“人,你迷路了嗎?狐認識路,狐可以帶你出去。”
“狐,請你閉嘴。”
“哦。”
齊卿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陳離,他一副病恹恹的模樣,就是缺少鍛煉了。
他都快走成龜速了,陳離還是隔着一段不短的距離。
不知道多少次經過這條河後,天都亮了。
齊卿和狐狸聊得有些累了,他才往賜星辰的方向去。
“大哥,你認得路啊!”
狐狸也累得不行。
“我又沒讓你跟着我。”齊卿去買了兩瓶水,給了狐狸一瓶。
狐狸接過水,“所以你在幹嘛呀?”
齊卿冷冷道:“遛狗。”
“是後面的那個人類麼?”狐狸問。
齊卿坐在椅子上,擡頭就與站在烈日下暴曬的陳離。
齊卿:“…………”
陳離擠出一個苦笑,他走到齊卿身邊。
齊卿順勢将另一瓶水給陳離。
陳離将水扭開後,還給齊卿。
齊卿:“?我沒下毒。”
聰明狐狸:“他以為你扭不開,給你扭開了哈哈哈廢物。”
齊卿不耐煩道:“你有病吧?愛喝不喝,不喝還給我!”
齊卿正要伸手将水拿回來時,陳離這時反應挺快的,走到一邊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他又想起白狐王說的,是他自己爬向白狐王求救的……
白狐王為何會出現在那裡?
陳離。
齊卿的腦海就像是被入侵,陳離這個莫名其妙的名字突然出現。
齊卿又與陳離相視一眼,陳離傻笑。
齊卿:“…………”
煩。
“臭狐狸,你剛才說‘我’死了。誰殺的?”齊卿沒好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