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到自由的鳥怎麼會願意回到束縛他的鳥籠。
“一味地束縛,隻會讓它遺忘飛翔的能力。折斷羽翼的鳥還能算是鳥麼?”白狐王反問。
不會飛翔的鳥和折斷翅膀的鳥是不同的。
但最終都是喪失自由的。或許在不久的将來,連同生命一起消亡。
白狐王又說:“這句話還有後半句,隻有将它放飛出去時,等它自己回來時,才能是真正的擁有它。”
白夜想了很久,最後還是問出口:“若是再也沒有回來呢?”
白狐王将書合攏,他掀起眼皮看向白夜。
金黃色的眼仁裡是絕對地掌握。
片刻,他說:“今年的朝花節還沒結束。”
白夜跟随白狐王多年,他秒懂白狐王的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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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離看到齊卿的反應一度以為夢是假的。
白狐王卻似乎認識他,他知道陳離會來這。
茶館内,壺裡的茶杯煮沸,飄香四溢。
白夜倒了兩杯茶。
白狐王才開口:“陳離?”
“是我,您有什麼事麼?”陳離問。
白狐王擡眸,盯着他看許久,又搖頭:“你是洛秩區的人類,在禦寒春沒有認識的靈族,怎麼想來這參加祈願日。”
“不能來嗎?沒看見說人類不能參加祈願日。”陳離說。
洛秩區的看管很嚴格,但對陳離似乎特殊。
白夜欲言又止。
白狐王輕笑一聲:“你不是不信神麼?”
“看來你很了解我,既然你都知道還問我做什麼?”陳離蹙着眉。
白狐王轉移了話題,和陳離聊了一些有的沒的。
臨走時,白狐王告訴他:“禦寒春最近很危險,你一個人就不要來了。”
陳離回到洛秩區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夢不是假的!
齊卿真的會死!!!
陳離又火急火燎地回禦寒春,怎麼也找不到齊卿。
他回來時的路上遇到一個奇怪的人,他們在讨論靈族被殺的事情。
弑殺已經開始了,陳離卻連齊卿都找不到……
憑着模糊的記憶他一路找到落花角,在那裡看見安然無恙的齊卿。
他才安心地離開。
又轉頭見到了白夜,白夜又帶他去見白狐王。
白狐王看見他手中的竹節後,邀請他同欣賞這場戲。
是靈族裡最常見的戲,說的是初任王的一生。落花角的花樹,賜星辰的朝花節,還有祈願日的初衷……這些都與初任王有關。
“該說你聰明呢?還是運氣好?”
白狐王的語氣平靜又溫和。
“齊卿為什麼不記得我了?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陳離想起來很多東西。
“靈族和人族的差距,他活了幾十年,你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莽撞的孩子。”
白狐王反問:“你既然記得,難道不知道他的結局麼?你應該知道,最終的結局你無法改變。”
陳離說:“我知道,可是我更好奇,你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不止是為了讓我不參他的事情這麼簡單吧?”
“聰明更适合你。”白狐王從容不迫道。
陳離偏頭,通往名為他的記憶通道是暢通無阻的。陳離越回憶,隻會記得更多關于他的一切。
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陳離。
陳離意識到,是白狐王找人支開他,又将齊卿從巷子裡帶走。
所以等陳離到時,沒有看見齊卿。
所以,齊卿不認識陳離。
他握着手裡的竹節,然而這是陳離送給齊卿的竹節,他現在又回到陳離的手裡,因為他們遇見了。
過去發生的事情正在以另一種走向在往前進行。
無論無何,無論記憶的名字是否一緻。
齊卿是否記得他。
這些已經不重要。
這次朝着他奔赴的人是陳離,所以陳離會走一百步。
白狐王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周圍被降下結節,已經聽不見唱戲的聲音。
陳離看見白狐王在空中劃開一條裂縫。
白狐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去看看你不知道的一面。”
陳離:“……”
他的靈力比那些「異能者」的強大許多,可以直接通往任何地點。
昏暗的地下室是一股腐爛的臭味,還有各種排洩物,和一些未曾徹底腐蝕的白骨。
唯一的光線是天花闆那沾滿灰塵的燈。
齊卿被五花大綁地束縛在椅子上,衣服早已被扒幹淨,露出傷痕累累的身軀。
“為什麼要跑呢?我應該跟你說過逃跑的下場,你也見過他們的下場。”
說話的人身後站着兩個大漢,他們拿着刑罰的工具。
“記得嗎?這是你第三次跑。我的原則是事不過三,本來是打算直接将你活活打死。”他歎氣,“但是有人可憐你,他說直接挑斷你的腳筋,在打斷你的脊骨……”
他抓起齊卿的頭發,強行擡起他的頭,惡狠狠地說道:“讓你一輩子就躺在床上挨/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