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卿幾次三番地逃跑讓看管更加嚴格,房間的牆壁上也添加了一層富有攻擊性的靈力。
重新端着碗站在房間内的白夜提醒他,“這上面有靈力,對于脆弱的朋友可是一點都不會手下留情。”
白夜的話還未落,齊卿的手在觸碰的瞬間就凍成冰塊。
白夜強強擠出一個笑:“……白狐王他也是為你好。”
齊卿垂眸,饒有興趣地觀摩起手臂上的冰塊。
不像是白夜的靈力。
冰塊不具有攻擊力,更像是威懾的作用。
因為齊卿最不怕的就是寒冷。
齊卿擡頭看向白夜,冷哼一聲,“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白夜:“……”
不要。
手上的冰塊在遠離牆壁後自己就化為霧氣消散,一點痕迹都沒有。
枯白的手指依舊幹淨漂亮。
“你不餓嗎?這些菜都是按照你的口味來做的。”白夜說。
齊卿低着頭看了一樣白夜托盤上的菜,語氣冷漠中帶着幾分無語,“我不吃辣,而且我蛋白質過敏。”
特意去往人族領域打聽人族的口味和菜譜的白夜:“……”
齊卿又一絲/不挂地在房間裡四處走動。
最後找又走進衛生間。
他一如既往地躺在浴缸裡,感受被水包裹的感覺……
直到水面結起一層薄薄的冰,齊卿才猛地睜眼。
齊卿的記憶還是有些混亂,他時常受傷,瀕臨死亡不清醒的次數已經到了家常便飯的程度。
綠色的眼仁蔥郁如林,像是一個永恒不變的春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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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王穿着一件天絲材質的圓領長袍,胸前的圖案是一隻狐狸抱花的刺繡。
是賜星辰靈族們特有的服飾。
祈願日與賜星辰的「朝花節」是同一天開始的。
隻不過朝花節維持七天。
齊卿的聲音有些發空,連着神色都淡淡:“我們以前見過?”
齊卿坐在沙發上,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紗衣,輕薄的面料帖服在突出的脊骨上,像是綿延的山巒。
他抱着雙膝,雪足也削瘦幹淨。
“就算短短百年壽命的人類,一生中也會見到許多人。”
白狐王在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他不緊不慢道:“何況是靈族,見過……也會記不清。”
視線交錯,光影将兩人分割,齊卿在明。
那顆隐藏在森林深處古老傳說裡的眼仁,仿佛具有洞察人心的力量。
齊卿:“但你記得。”
齊卿說的很笃定,他不像是猜測。
是站在整件事情的背後,那種絕對高的領域。
白狐王明明什麼都沒說,又什麼都說了。
他将視線收回,轉移到窗外的景色。
遠處是幾乎淪陷的世界,唯獨禦寒春剩有一片生機。
生命交疊于此,而他作為守護者,窺探生命與那顆花樹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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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王幾乎每天都會抽空來見他,因為齊卿不吃東西。
按照齊卿的性格,他要餓死了也一聲不吭地死掉。
所幸白狐王對靈力的釋放程度把握得非常好。
他不知疲倦、日夜不斷地為其輸送靈力供養。
門外的黑天卻有些擔心,門裡的靈力日漸微弱,幾乎是要感受不到。
白狐王的靈力本身就不是他們能夠察覺的。
白夜也遲鈍地發現,是齊卿的靈力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化解。
在齊卿看不見的地方,血液流淌過筋絡處,都湧動着另一份印記。
它像是帶着一層神性的光暈,在齊卿無法察覺的情況下,默默守護。
齊卿每每會等白夜走後,就想着往外跑。
于是白狐王就什麼都不做,靜靜地坐在一旁看着齊卿裝睡。
熬過一個夜晚,他才離開去幹自己的事情。
白夜送來一壺茶後就再次蒸發。
齊卿已經在衛生間待了一個下午。
他在冰冷浴缸裡躺在,發絲都有些濕透了,原本應該凍成粉色皮膚,因毫無血色而依舊發白。
像是一顆光滑而純潔的珍珠,被光照射時還會反射出一些霧蒙蒙的光澤。
“賜星辰在準備「拾之誓約」,一起去看看?”
白狐王又補充道:“别在這裡悶壞了。”
拾之誓約是朝花節最後一天的節目。
在前幾日的衆民祈禱,最後一天由少主扮演神女降下帶着福緣的花瓣。
齊卿剛從衛生間走出來就聽見這樣的一句話,他片刻都沒有猶豫,往後撤了一步就再次将門關上。
一種不受水侵蝕的木質門上鑲嵌着塊七彩琉璃磚,敲響時發出清脆的聲音。
門外。
白狐王語氣頗為無奈,“不準你出去是我不對,但你又不肯喝藥。出去走動反而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