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離我而去,為什麼我永遠都是一個人。”他怅然若失道。
房間裡唯一的光源是在市中心永不熄滅的大樓照射進來。他低着頭隐約看見手指間戴着一隻綠寶石的戒環。
他緩緩将手擡起,親吻明綠色的寶石,心頭一顫,嘗到甜腥的味道。
白熾燈被打開,光線照在鮮紅的唇和他那張蒼白陰郁的臉,他原本緊鄒的眉頭在聞見這股味道後頓時松開。
他無比清醒又迷茫。
落地窗前,鋒利的戒指在玻璃上劃開一條長長的裂縫,拳頭用力揮舞。
玻璃順着劃痕往外碎開。
擡眼的瞬間,炸開的玻璃在空中發出強烈的光,光芒中隐約站在一個人。
“救救我。”
他愣住了,随後又聽見微弱的聲音求救,“來找我,我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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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卿醒來時,是一個難得的雨夜。
窗外春雨連連,像是起了一層薄薄的霧。齊卿就如春筍,在雨後沖出濕潤的泥土,向更遠的地方生長。
靈力在體内湧動,齊卿恢複意識後,向往常一樣化為一團青竹葉悄無聲息地離開。
但此刻周圍的隐匿的靈力卻悄然般活過去。
它們遏制住齊卿的靈力,不允許齊卿使用靈力。
就像他在物呈館的那間特殊房間一樣。
越是這樣,齊卿越是要釋放靈力,卻感受到更加強勢的威脅。最終他無聲地咳了幾下。
“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别用靈力。”
陌生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替他擦去薄唇的水光。
并非是這靈力要特意壓制他,而是齊卿的靈力與絕大多數的靈力都有着強烈的排斥反應。
這裡的靈力過于強大,若是他強行使用靈力,受傷的隻會是他自己。
沒有靈力,齊卿連睜眼都做不到。
對方似乎能聽見齊卿的心聲,“你的眼睛的腫了,過兩天才能好起來,你就别想着睜眼。”
齊卿老實巴交地躺在床上,眼部的位置傳來冰涼的觸感,向眼球四周蔓延,緩解些許疲倦。
“這是哪?”
齊卿沙啞的聲音令自己都吓一跳。
對方說:“「浮生殿」。”
齊卿以前也住在浮生殿,隻不過浮生殿被一場大火燒毀後,靈族之首下落不明,而他再也沒有回到過這個地方。
這裡承載着太多回憶,痛苦的美好的,齊卿都不願意回想。
直到白狐王來到「禦寒春」,重修浮生殿,他都沒有來過一次。
齊卿想着,對方又說,“白狐王特批您可以在此處修養。”
“……”
齊卿是昨天淩晨被帶回浮生殿的,他今天下午就可以下床。
他受過太多的傷,以至于都出現“抗體”。
齊卿無時無刻不再想着要離開,但顯然白狐王不隻是要讓他在這裡修養的意思。
另一個靈族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在這個房間,他端着湯藥,也不管齊卿喝不喝、吃不吃。
隻是為了确保齊卿沒有逃走。
齊卿坐在窗前,一動不動地活像個雕像。
就這樣幹坐着一整天,窗外的景色倒是不錯。
第二天清晨時,周圍的靈力減弱些。
送飯的靈族準時出現在房間内,等待齊卿醒來。
“你不吃飯,喝點藥也行。”靈族說。
齊卿瞥了一眼他,冷冷道:“給你喝。”
“……”
房間再次陷入沉寂,一天的觀察下,齊卿發現浮生殿似乎隻有兩位靈族。
白狐王似乎不在。
而這時候的靈力減弱,是齊卿逃跑的最佳時機。
周圍的空氣也變得異常的寒冷,似乎達到冰點。
一隻鋒利的青竹葉突然出現在昏暗的室内,它朝着那靈族迎面刺去。
而那靈族手段利落,連碗裡的湯藥都沒晃出,他就已經巧妙地躲過這隻細小又危險的青竹葉。
齊卿已經趁着功夫走到門口。
靈族不慌不忙地放下碗,說:“門外還有一個,你不能大量使用靈力,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靈族剛偏頭,如銀針般細小的青竹葉從黑暗之中飛過來,劃破他的臉。
那傷口立馬就流出些許液體,又快速的愈合。
“别過來,你打不過我。”
齊卿手裡又多了一截青竹杆,竹身長着幾片青竹葉,鋒利如刀。還帶着清晨的朝露,在窗外透進些許光線後,顯得耀眼又奪目。
對方冷哼一聲,“你不會真以為自己能離開浮生殿吧?”
門外還人守着,況且這門是上鎖的。
齊卿也覺得可笑,“你怎麼知道我出不去?你試過嗎?”
齊卿伸出手纖細的手指,将黑色的門把手握住。
“你打不開這扇門。”
靈族的話剛落,房間内響起一聲清脆的“咔嚓”聲。
齊卿回頭,嘴角止不出地上揚,“是這樣麼?”
靈族頓時慌了,這扇門特殊,應該是不能從裡面打開才對。
難道是門外的人出事了?
與此同時,靈族身後出現許多發光的圓球,就如空中閃爍的明星一樣。
這些都是這位瘦高個靈族的靈力所化之物,具有極強的寒氣,可以凍結住周圍的東西。
也能凍結住像齊卿這樣脆弱的靈族。
這裡壓制住齊卿的靈力,否則他們兩個都不是齊卿的對手。
門開了。
靈球向齊卿的方向砸去,齊卿連躲開的動作都來不及。
臉色蒼白如薄紙。
幾顆靈球聚集在一起,發出刺眼的白光。門口的位置連着半邊的牆都被寒氣所築起尖銳的冰錐。
靈族有些驕傲地挺起胸膛,欣賞自己這副傑出的作品時。冰刺如煙花短暫地綻放後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