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說着,深吸一口氣。
他狠狠閉眼,半晌,兀然睜眼!氣勢洶洶,迅疾出手抓住五條悟雙肩,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
五條悟瞳孔擴大,悶不做聲放軟下意識緊繃的肌肉。
一分鐘過去了……
“……傑,你其實可以眨眼的。”
全是血絲的小眼睛瞪得太大了,悟醬有點害怕。
“閉嘴!我在醞釀!”
可惡,怎麼這個時候幻視一點不給力啊!
意念——集中!集中!集中! !
又過去兩分鐘……
“……”
五條悟小心翼翼:“你不是要做誘餌吸引咒靈嗎,現在是改變目标,要把老子瞪死嗎?”
夏油傑沉默松手,然後猛地轉身埋頭。臉上血色欲滴,羞憤欲死。
嗚嗚嗚~太丢人了吧!
五條悟根本摸不着頭腦:“怪劉海你到底在幹嘛?”
這個優等生,一驚一乍奇奇怪怪的,也太不成熟了吧。
自以為很成熟的五條悟拽住夏油傑的丸子把他擰過來。
“所以你要怎麼引誘咒靈?”
夏油傑艱難道:“……計劃已經夭折了。”
五條悟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所以你剛剛試圖用眼神讓老子恐懼戰栗?所以老子該配合你一下?”
“你就這麼理解着吧。”夏油傑像拍球球一樣拍了拍他的腦袋,丢給他一根青蘋果味的棒棒糖。
“不過現在事情變得麻煩了,石田先生從其他案發現場和受害者家屬口中也沒查到新線索。”
五條悟研究兩眼,果斷用牙尖去撕頂端的包裝袋。
夏油傑無奈地拍了拍他的下巴,示意他松嘴。
五條悟警惕:“給老子就是老子的了。”
“誰跟你一樣,像個小孩子似的。”
夏油傑翻了個白眼,接過棒棒糖。一手抓住頂部,一手抓住底部向反方向扭。
“哦吼!”五條悟眼神亮亮的把糖抛進嘴裡。
“不哦,還是有辦法的。”他揣着兜,美滋滋地說,“那個咒靈标記了小鳥,小鳥被别的髒東西一碰它就追到了醫院,可見是個護食的。”
“護食,有點像你啊。”
五條悟觑了他一眼:“老子扇你哦。”
“不過那也是為什麼老子提議讓天内當誘餌的原因,所以那句話是真心的。”
“理子妹妹嗎?”夏油傑皺眉,但還是思考可能性,“以我們兩個的實力肯定可以保護好她。那麼……”
雖然很不情願讓她去冒險,但别無他法又能保護少女安全的前提下,确實可以去執行施行,那麼多條人命還在前面吊着呢。
“你理解錯了,不是天内。”
五條悟說:“她那有天元的結界,能夠進行讀取,她不能出來。”
夏油傑詫異道:“那我們去見過她的事豈不是……”
五條悟打斷他:“說到底我們見過她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總監部的那群爛橘子太怕死又愛權而已。但天元還是有點不一樣的,如果我們隻是'見過'他才懶得管,但如果知道星漿體跑出來還被我們陷入危險,性質就不一樣了。”
夏油傑皺眉:“問責之類的有夜蛾老師頂着,以我們的實力也無需畏懼。但反抗這種事情也隻有在同化發生的時間段才是有效的,在此期間,理子妹妹自由生活的權力怕是會被徹底剝奪。”
“所以誘餌不能是她。”
夏油傑定定看向他。
“那兩個昏迷的女生”,五條悟嗦着糖的樣子乖乖巧巧,“她們活不成了。”
夏油傑狐狸眼微微睜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夏油傑的聲音如同撲扇的眼睫一樣抖顫:“你、什麼意思?”
五條悟歪頭,聲音冷靜到可怕:“她們被夢魔吸食的太久身體早就虧空,就算在她們死前祓除估計也就剩幾口氣的時間。立刻利用她們引出夢魔才是此刻的最優解,隻有這樣其他人才能獲救,她們也可以趁早解脫。”
“你瘋了嗎?那可是活人!”
“馬上就會變成死人。”五條悟嘎嘣嚼碎糖果,“與其延緩她們的痛苦,不如當斷則斷的讓她們的生命發揮最後一點餘熱。”
小巷一片寂靜,十月的天很溫柔,早晨的陽光爛漫。夏油傑卻不寒而栗,如墜冰窖。
在五條悟的眼裡,一切是可以用等式衡量計算的嗎?就算是鮮活的、生動的、溫熱的少女的性命?
夏油傑細細描摹他的神情。
看不到、在他的臉上他看不到一丁點惋惜。他聰穎沉靜,像是在觀察培養皿,甚至稱不上是在欣賞一朵花的枯榮。
——理智到有些殘忍。
“我說過,審判生命的人和詛咒沒有任何區别!”
五條悟站在垃圾桶旁丢糖棍的動作一頓:“所以在你眼中,老子現在變成怪物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