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嫌棄愈發明顯,封玦斂雖未說什麼,但楚淩風卻覺莫名被人刺了一刀。
“哈哈,”同封玦斂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楚淩風看向楚清蕪,虛僞問道:“清蕪,在王府這幾日過得如何?”
楚清蕪淺淡一笑,回道:“多謝父親關心,女兒在王府過得很好。”
孰料父女間友好的問話,竟也惹得封玦斂的不滿意,他微一挑眉,故意道:“你是覺得本王會故意苛待本王的王妃?”
楚淩風:……
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楚淩風扯了扯嘴角,艱難道:“小人怎敢,王爺莫要誤會了。”
總算曉得閑王這人有多混不吝,楚淩風不敢再同他多講,趕緊催促着下人去準備膳食。
殺千刀的閑王,吃了午膳趕緊打道回府吧!
将楚淩風等人坐立難安的模樣盡收眼裡,封玦斂餘光瞟着楚清蕪溫柔娴靜的側臉,心頭萬分舒坦。
方才在車上他說了讓楚清蕪傷心的話,這會兒便當做是賠償吧。
想到此處,他不耐煩的“啧”了一聲。
實在想不明白楚清蕪看着十分聰明一人,怎地還說什麼爹娘對她很好的話,他個外人隻消一眼便能看出不對。
正在衆人緘默無言時,下人進來說午膳已經備好。
楚淩風心頭松了一口氣,趕緊喊着幾人去吃午膳,繼續跟封玦斂坐着他恐怕壽命要減短幾年。
幾人用膳時,封玦斂挑挑揀揀吃了幾口,便擱下了筷子。
隻是他不吃了也不離席,就在那看着楚清蕪慢悠悠的一口菜一口飯吃完,再接過丫鬟遞過的杯子漱了漱嘴,遂又用帕子将唇上的水迹擦去。
以往在楚家時,她并無這樣的待遇,楚清蕪也不喜歡這樣繁雜的步驟。
不過瞧着楚淩風期盼的眼神,楚清蕪便将動作又放慢了些。
看着楚淩風不高興,她便高興了。
她擦過手,又整理的裙擺,直到實在無事可做了,方才朝着封玦斂點了點頭,表示她結束了。
“成了,本王也該回去了。”封玦斂起身。
見封玦斂要走,楚淩風趕緊跟着起身,賠笑道:“王爺,小人送您。”
幾人也顧不上飯吃沒吃飽,隻想着趕緊将這尊祖宗送走。
楚淩風和封玦斂走在前頭,楚清韻和柳靈素陪着楚清蕪走在後面。
“阿姐,”楚清韻淺淺一笑,低聲道:“嫁進王府可比你之前的日子好過多了吧。”
楚清蕪輕笑回她:“這是自然。”
發現楚清蕪竟是一點不掩飾,楚清韻一怔,遂又暗暗提醒道:“阿姐莫忘了這婚事如何來的,下回阿姐該對爹娘更加尊重些才是。”
“呀!”
楚清蕪捂着嘴,驚訝道:“我這婚事如何來得,妹妹難道不曉得?吓得我還以為自個兒忘了事,哪日去拜佛求神要了這門婚事。”
她笑眯眯的看着楚清韻,半點不怕道:“妹妹有什麼不滿,盡管跟王爺說去。”
且看看封玦斂若曉得楚家換人,楚家能不能脫身。
楚清韻一噎,心頭又怒又氣,若非念着封玦斂在前頭,她定要給楚清蕪一些顔色看看!
嫁給一個短命鬼,竟也值得她這般炫耀!
“清蕪,”柳靈素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聽了二人的對話,此時打圓場道:“清韻她性子急躁了些,你莫要錯會她的意思。”
比起楚清韻來說,楚清蕪更加厭煩柳靈素。
“姨娘說的對,”楚清蕪輕笑道:“不過姨娘還是先小心自個兒的身體吧,三日祠堂跪下來,我真怕你撐不住。”
恰好此時将到大門,封玦斂正叮囑楚淩風:“莫要忘了本王說的懲戒。”
楚淩風:“……是。”
看着臉色又青又白的母女倆,楚清蕪露出一個含蓄但又帶着幸災樂禍的笑,在她們憤憤的眼神中與封玦斂相攜而去。
舒坦!
二人如來時一般登上馬車,楚清蕪想起方才楚家人的嘴臉,唇角便忍不住往上翹。
封玦斂看了看她,忽然道:“本王瞧你也不傻,你明曉得楚家人對你不好,為何不明說?”
嘴角的笑意凝滞,楚清蕪呆了呆,遂垂下眼睫,開始賣慘:“王爺不知,臣妾生下來親生母親便去世了,父親說是我克了母親,所以父親對我差些也是應該。”
“應該什麼應該?”封玦斂不屑道:“莫聽他的話,你既已做了王妃,日後便拿出些氣勢來,誰都能對你無禮,出去豈不是丢了本王的面子。”
楚清蕪輕輕點頭,低聲道:“臣妾曉得了。”
瞧着她乖順垂頭,封玦斂再次對他這便宜王妃不滿。
性子這般溫順,被人欺負了也不曉得還手,看來日後得給她找個厲害些的丫鬟陪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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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封玦斂非要陪她回門,楚清蕪便将去棺材鋪的時間往後挪了一日。
又到夜間,她化作一縷魂魄從閑王府飄蕩而出。
今夜她不勾魂,但她對楚淩風今天想晾着自己的态度不太喜歡,決心去吓唬一下楚淩風。
魂魄飄到玲珑街,忽的一陣陰氣從楚清蕪身旁激蕩而過,差點将她掀翻。
陰氣中蘊藏的法力太強,像是有人在鬥法。
鬥法!
楚清蕪雙眼一亮,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