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草低窪處,有一水塘,幾隻天鵝遊來遊去,後面跟着一群幼崽,再不遠處,一隻五彩斑斓的鴛鴦啄着另一隻鴛鴦的灰褐色羽毛。
何醞嗯了一聲,大步走向前去,上了一輛球車,姚法醫坐在一旁,笑盈盈着,“何隊,我沒白來啊,沾了你的光啦。”
“做夢都沒想到,人生第一次來高爾夫球場,跟着你來的。”
“何隊,再有這種好事兒,一定叫上我啊。”
“咦,還有倆小孩兒。”姚法醫凝神望着前方,“不會……取的就是這倆小孩的DAN?”
何醞嗯了一聲,“知道這事的,隻有你、我,還有祁教授。”
“你意思是,不能被那些人知道?”姚法醫一手指了指前面的幾個高影。
何醞嗯了一聲,一臉認真地看着姚法醫,“姚瑛,今天,你必須取到樣本。”
“好!”
下了球車,二人迎向薊朔,“什麼時候回的國。”何醞說。
不久前,紫蔓山一遇,何醞忙于追查王良一事,顧不及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無暇叙舊談笑。
“兩個月前。”薊朔微微一笑。
何醞嗯了一聲,偏過身去,“姚刑警。”又看了看一旁的姚法醫,“薊朔,我朋友。”
“你好。”薊朔微微前傾,伸出了右手,彬彬有禮,溫聲和煦。
“你好,你好。我們支隊有一個案子,當事人的老家在滴水湖。”
“我們何隊說,辦完了事,能順道出去玩一圈。滴水湖,郊區不能再郊區了,特别是距離我們支隊遠的能要了我們的命。”
“來滴水湖辦案,和去一趟外地出差,大同小異啦。”
“我一聽到能玩一圈,死纏着何隊,跟來了。”
姚法醫一臉笑容,說着說着,伸出右手搭了上去,就此握了手禮。
“萬萬沒想到,不僅能玩,還能認識大帥哥。”
薊朔輕輕一笑,“我也沒想到,城西刑偵支隊,還有這麼漂亮的女刑警。”
倆人相視而笑,姚法醫心下略有歉疚,嘀嘀咕咕,何隊不愧是出了名的陰毒,一遇壞事,全撂我們這些小羅羅身上了。
一個大帥哥,舉手投足,彬彬有禮,禮賢下士,我……真是難為死我了,還取什麼樣本啊,我可下不了手。
還有那倆小朋友,估計是薊朔的孩子,鑒定DNA,還鑒定個|屁|哦,那神色,那眼睛,一看就是親生的。
又想起上次,柳實茱對着她吐槽了一番,‘姚姐,我們隊長太陰險,抓捕張貞時,踹門的人是我,是我!你知道不,是我啊!’
‘姚姐,幸虧當時我反應快,閉上了眼,兩個|裸|體,一張張大床,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崩潰嗎!’
‘姚姐,何隊,太陰險了,我真想揍他。’
“還出國嗎。”何醞說。
“暫時不出去。”薊朔瞧着不遠處的兩個幼童,“給他們申請了國内的學校。”
何醞嗯了一聲。
不遠處的一個瘦影回眸望了一眼薊朔,“好啦,小朋友們,今天的課到此結束啦。”
“叔叔,叔叔。”薊初放下球杆,飛跑了過來,雙臂一展,環緊了薊朔的細腿。
薊朔笑着應了一聲。
姚法醫一怔,神色異樣,心中疑惑,不是爸爸嗎。
“叔叔?”姚法醫說。
“我哥的孩子。”薊朔說。
“你們的眼睛長得很像。”姚法醫看了看薊朔,又瞧了瞧薊初,再望了望前方。一個男童正緩步走了過來,安安靜靜的。
“江東總隊的薊隊就是他哥。”何醞說。
“什麼?”姚法醫睜着大眼,一臉不可思議,“就那個薊劭,薊大隊?”
何醞嗯了一聲。
“是爸爸。叔叔,爸爸怎麼了。”薊初奶聲奶氣的。
“你爸爸,沒事兒,在上班呢。”薊朔摸了摸薊初的腦袋。
“喔!喔!喔……薊隊,藏的真夠深的。”姚法醫打量着對面的三人,“長得真像,真好看。”
“漂亮姐姐,我叫薊初,那個是我哥哥,薊逸。”薊初小手指了指不遠處的男童。
“哇,你真可愛。”姚法醫微笑着說。
自入了法醫一行,姚法醫最不缺的就是八卦,不由得胡思亂想,“何隊,派我取DNA樣本,還得保密。難道薊朔和自家大嫂有一腿?”
“哎呦喂~有錢人的世界真亂。”
“薊大隊長,你被自己的弟弟戴上了綠帽子啦。真可憐,真可憐。”
“可是薊朔,一表人才的,又端莊雅正,一看就是正人君子。再怎麼看,他也不像是做出對不起薊隊的事啊。”
“姚刑警,你不是沒打過高爾夫球?”何醞提高了音量,一聲拉回了姚法醫的思緒。
“啊,是。那我能怎麼辦,我們做刑警的,動不動就出勤,陪着嫌疑人玩捉迷藏的,一天到晚的,沒完沒了的,吃飯都成問題啦。”
“哪還有閑情雅緻,打打球嘞。再說了,獎金都被你扣沒了,你好意思提打球。”
“何隊,要不你準我假,再資助我點,我抽出幾天身,報個班,學學打球啊。”
姚法醫的眼神撞了上去,盯着何醞,同時擡手指向何醞,做着數錢的手勢,“何大隊,您看,成嗎。”
“漂亮姐姐,我會打球,我會打球。”薊初蹦蹦跳跳地撲向姚法醫。
“哎喲喂,小心摔倒啦。”姚法醫疾縮手,閃身蹲下,一手接住了薊初。
“漂亮姐姐,我帶你去打球,去打球。”薊初小手扒拉着姚法醫的手指,急不可待地拔腿往前跑。
“好的,謝謝薊初,你真棒。”姚法醫被薊初攥着小手指,拉起了身,奔向球具。
“哥哥,快來,快來。”薊初大步向前跑,還不忘回頭喊着薊逸。
薊逸還未走到薊朔跟前,一副冷淡的表情,拐了個方向,跟了過去。
“你變了,何醞。以前獨自一人來打球。”薊朔望了過去,“怎麼不是祁教授。”
“祁教授有課。”何醞說。
“你和祁教授,複合了嗎。”薊朔說着,走向休息區。
輕風徐徐,溫煦柔和,半天聽不見回應,薊朔瞧了瞧何醞,“哥們,對不住了。當年,我應該派人去趟普林斯頓大學,找一找祁教授。”
“去了也沒用。”何醞走向沙發,坐了下去,“是第二年,祁笠去的普林斯頓大學。他留了一級。”
薊朔一怔,“什麼原因。”
“不知道。看了他的簡曆,才知道他留了一級。”何醞說。
“同桌成了你學弟嗎。”薊朔遞給何醞一瓶礦泉水,“我問問。”
“問什麼。”何醞說。
“問問普林斯頓大學的校長,祁笠的情況。”薊朔說。
何醞看着薊朔,不言不語。
“普林斯頓大學,也是我家的。”薊朔瞥了何醞一眼。
“謝謝。”何醞說。
“不用客氣。”薊朔伸手搭向何醞肩膀,輕輕拍了拍。
“薊初、薊逸,你養大的嗎。”何醞收回目光,喝了一口水,換了一個話題。
薊朔點了點頭,“薊劭顧不過來。”
“伯父、伯母,不帶他們嗎。”何醞說。
“你還不知道我爸媽嗎,連我見他們一面,也得約時間。”薊朔說。
何醞輕輕一笑,“也好,育兒經驗很豐富。”
薊朔也笑了笑。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草場上,傳來一陣陣的笑聲,薊朔聞聲望去,“姚刑警,真得報班學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