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一女子打開了房門,滿眼溫柔,耳鬓間飄浮着幾絲銀發,笑聲和煦,“兒子。”上下打量着何醞。
“媽,我回來了。”何醞繞過杜女士,先行進了玄關。
“哪裡受傷了?疼不疼,給媽看看。”杜女士望着何醞的背影,一臉心疼,神色擔憂。
“沒受傷。”何醞丢下一句話,直徑二樓卧室。
“真沒受傷?”杜女士瞧了一眼何遜,又轉眼瞅向何醞,提高了音量,“不會,又騙我啦?”
“杜女士,别瞎操心,這次兒,何醞真沒受傷。”何遜一手搭向杜女士肩膀。
“沒騙我?”杜女士半信半疑地瞅着何遜。
何遜點了點頭,一手拍着胸脯,“真沒騙。騙你,是狗。”
“就你嘴,最貧!”杜女士雙手推開了何遜,“衛……霰?”
隻見衛霰站在何遜身後一步之遠,微微欠身,“杜姨,好。”
“你好,你好。”杜女士微笑着,倏爾,臉色大變,猛地一出手,一拳頭捶向何遜胸前。
何遜當即一手護住了胸脯,卻晚了一步,“哎喲,杜女士,你又咋的了。”
衛霰一臉驚愕,怔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睜睜地目睹了一幕。
隻見杜女士一手抓起他的右手,摸了又摸,一手揭開他的衣袖,數了又數。
“快進屋。”杜女士一手拉着衛霰直沖玄關,與此同時,一手推開了擋道的何遜。
“一件外套,一件針織衫,外面天氣冷得很,你這孩子,怎麼能穿這麼少。”杜女士拉着衛霰走向沙發。
“杜姨,我不冷。”衛霰一怔。
“還不冷?外面刮着大風,怎麼能不冷。”杜女士說。
“杜姨,我真不冷,身上的外套能擋風。”衛霰說。
“黑皮衣擋風,但你身上這件,太薄了,衣料挺軟,内襯沒有一點兒絨,幹幹的,就一層皮,這哪是内襯啊,一點兒也不保暖。”
杜女士一手摸了摸衛霰的袖口,直挺腰闆,瞪了一眼何遜。
何遜剛換上棉拖鞋,望向沙發,卻發現杜女士狠狠地瞪着他,“媽,我知道錯了,都是我的錯。”
“衛霰隻穿了兩件衣服,全是我的錯,是我沒做好。”
“你過來,你直接跑過來,你最好一步跑到我腳前。”杜女士站在玻璃茶幾一旁,瞪眸豎眉的。
“嗐!我才不過去,你又要踹我。”何遜當即停下腳步,站在沙發兩米多遠處。
“我不踹你,你快跑過來。”杜女士說。
“也不打我?”何遜問。
“不踹你,不打你。”杜女士死死地盯着何遜。
“真的?”何遜說。
“真的。”杜女士微微一笑,一如剛開門時,瞧見了小兒子何醞,露出的笑容一般和煦。
“好的,那我走過來了?”何遜說話時,大步邁向前一步。
“别走,直接跑過來,跑過來摸摸衛霰的手有多涼。”杜女士說。
“好的。”何遜說話間,跑了一大步,猛然收退,來了一個腳刹車,腳底一滑,俯身跌撲大理石地闆之際。
雙手疾出,撐住了地闆,腳尖一點,指尖一摁,飛立而起,側身拐了一個大轉彎,直奔二樓去了。
“你真聽話,我叫你幹麼,你幹麼,還不滾去二樓,把你那件新毛衣拿下來,給衛霰套上!”杜女士迎向何遜,擡起右腳,踹了個空氣。
“我知道錯了。”何遜拐上二樓,“嘿嘿,杜女士,踹不着我。”閃身進了卧室,餘音飄下二樓。
杜女士剜了一眼何遜,轉過身,大步走向沙發,臉上一片祥和。
“衛霰,是不是口渴了啊。你先坐這兒,杜姨給你做點兒姜糖水,喝完,咱們就不冷啦。”
“杜姨,我真的不冷。”衛霰起身,微微前傾。
“你坐下,先休息休息,姜糖水很快就能做好。”杜女士雙手比劃着,微笑着示意衛霰坐下。
餐桌一旁,有一高架吧台,一米多長,漢白玉材質,台表标緻瓦亮。
杜女士路過吧台,拿起遙控器,一連點了多下,溫度跳到爆表,空調機炸響,暖風呼呼吹向沙發。
衛霰坐在沙發上,側耳聽覺,腳步聲遠去,知道杜姨進了廚房,這才拿起茶幾上的一本雜志,翻了幾頁。
不知過了多久,唰一聲,衛霰手上的雜志一飛而起。
“看什麼了,我瞧瞧。”何遜一手奪過雜志,望了一眼雜志封面,“讀者。”話音未落,雜志重回茶幾,安靜地躺着。
“穿上。”何遜手持紅色厚毛衣遞向衛霰。
“我不冷。”衛霰說。
“手,确實涼。”何遜一手攥緊衛霰手背,出手去捏黑皮衣拉鍊之際。
衛霰急出手,抓住了何遜右手腕,緊接着揿住了何遜左手臂,手勁反扭,“我不冷。”
“啊……疼,疼,疼。”雙臂被扭成了東北大麻花,何遜倒吸一口涼氣,臉上卻一副笑容。
“老……公,我錯了……哎喲……我,真錯了。”何遜壓着嗓音,聲音極輕。
“今晚,車上,你……”一雙冰冷的眼眸凝視着何遜。
“我千不該萬不該,親了你,再也沒有下次了,哎喲喂……疼,老公,疼。”何遜苦苦哀求一聲,打斷了衛霰。
何遜忽覺手臂上的勁力松卸了幾分,右膝蓋猛起,直挺衛霰膝蓋,凝力一摁,搓開了衛霰雙膝,右膝蓋乘隙直入。
“你!”衛霰嘶了一聲,猛加手勁,随即擡起膝蓋直頂何遜細腰。
“啊……啊,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一雙緊實健朗的長臂瞬間扭成了東北大麻花二代。
“老公,我再也不敢了。”何遜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衛霰雙手又加了一分力道,凝視着何遜,二人四目相視。
“真不敢了,我再瞎搞,你今晚就别走了,幹|死|我,老公~行不行。”何遜細聲懇求,眼波流缱,含情蜜意。
衛霰沉默了兩秒,松開了何遜,伸手又拿起了茶幾上的雜志。
“但是,毛衣你要套上,不然,杜女士,要打我了。”何遜舒展着雙臂,抖了又抖。
何遜不見衛霰應聲,悄摸着,徐徐靠近衛霰,“老公……你忍心看,我被杜女士踹腳嗎。”話音未斷,嗖的一聲,跳向另一個沙發,聳了聳肩。
衛霰一怔,嘴角微微一動,回眸瞧了一眼廚房方向,放下雜志,擡手一劃,拉鎖拉向皮衣底端,脫下了外衣,穿上了何遜拿來的紅毛衣。
“心涼啊。因為杜女士,你才套上了毛衣。”何遜癱在沙發上,凝視着衛霰,緊實的上身,精|修的長腿,泾渭分明的線條,不由得咂了咂嘴。
不一會兒,杜女士端着三杯長玻璃杯走向沙發,燈光穿過,杯中的深紅顆粒翩翩起舞。
“嗯……真乖,一杯姜糖水下肚,暖和了嗎。”杜女士微笑着,一手摸了摸衛霰的袖口、手心、手背。
心裡碎碎念,“嗯,穿上了保暖毛衣,喝了姜糖水,這雙纖手總算熱乎了。”倏爾,心裡莫名覺得少了點什麼。
“杜女士,我能采訪采訪你嗎。”何遜一手舉起空杯,杯壁上粘着暗紅顆粒,“你的姜糖水,為什麼一次比一次好喝。”
杜女士白了一眼何遜,“馬屁|精。”
“杜女士,你還記恨我呢。”何遜望着杜女士,“一路上都在車裡,我開着暖氣,沒有凍着衛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