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張狂難聞的信息素,被一道時安所熟悉的的氣息取代了。
現在倒是菲爾頓受制于人,臉色有些難看了。
不遠處剛剛從菲爾頓魔爪下逃脫,又受到霍北寒更重的壓迫感,差點快跪下了的諸雲朝:真是要命。
與在場的Alpha不同,時安并沒有受影響,甚至還挺自在,他躲在霍北寒身後,又忍不住邁出一點,好奇地看菲爾頓。
“呵呵呵……”菲爾頓沙啞地笑了起來。
他被迫維持着狼狽而扭曲的姿勢,卻也絲毫不示弱。反而緩緩擡頭,微笑地看着霍北寒,張嘴扔出石破天驚的話:“霍将軍,我們做個交易吧……條件盡可以開,把這個小寶沒送給我如何?”
霍北寒不回應,手中用力,菲爾頓悶哼一聲。
時安看霍北寒臉色,見他本就神色不愉,聞言更冷了。
宴會廳一角的騷亂越鬧越大,逐漸有許多人看過來,侍應生焦急地站在旁邊,想上前幫忙控制局勢,但又完全無措。
見多識廣的塞斯和特例獨行的諸雲朝也被連番異變幹宕機了,一時半會沒能做出有效反應。
時安看完霍北寒臉色,又擡頭,見四周無數雙眼睛盯着這裡,不由頭皮發麻,完全不知如何收場了。
“夠了!”
終于,在場唯一有資格坐鎮的人氣喘噓噓地趕過來。洛雲珏遠遠厲呵一聲,走到旁邊的時候連大氣都沒喘勻,見場面已經變成了霍北寒挾持着菲爾頓,頓時眼前一黑。
“霍卿。”
洛雲珏這輩子沒見過霍北寒這麼表露攻擊性的時候,也是心裡沒底,盡量鎮定柔和地端着姿态:“你先放手吧。有朕在場,菲爾頓做不出什麼。”
霍北寒充滿審視地看了洛雲珏一會,才緩緩放手。
菲爾頓緩緩活動着自己差點被掐斷的手腕,一邊站起來。
“菲爾頓公卿怎麼在宴會上對霍将軍的Omega如此不敬?”
洛雲珏立刻轉而對菲爾頓厲聲發難。
不待回答,洛雲珏一字一字清晰地強調到:“霍将軍的Omega,是中央研究院、時文堅研究員家的孩子。有什麼問題嗎?”
時安覺得這一句突兀和怪異。卻見菲爾頓聽見這句,露出某種恍然的神色,用不大的音量近乎自言自語到:“時文堅?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反應近乎有點滲人,時安忍不住又往霍北寒身後躲了一點。
霍北寒則冷漠地看着洛雲珏。
菲爾頓不可能無緣無故發瘋,洛雲珏絕對知道什麼内情,有事瞞着自己。
洛雲珏心中苦笑,這不是剛打算說,你就走了嗎?
但當務之急不是解釋,而是收拾局面。
帝國上将和公爵為了一個Omega在晚宴上大打出手,如果不及時收場走漏了風聲,未來一年份的八卦和醜聞都有了。
洛雲珏對菲爾頓:“既然知道了,菲爾頓公卿先出手不敬,該道歉吧。”
菲爾頓居然也沒有推據,反而上前,面對霍北寒極盡表面功夫地來了一個誇張的深鞠躬:“抱歉,是我誤會了尊夫人的身份,一時失态了。”
該對我道歉才對吧,時安看對霍北寒鞠躬的菲爾頓,心想。
洛雲珏又對霍北寒:“霍卿,菲爾頓公卿雖然行事不妥,但你也讓他受傷了,不如今天互相和解吧。”
這明顯是各打五十大闆的和稀泥,但也确實是最好的處理。霍北寒和菲爾頓兩人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繼續對峙上升到嚴重沖突,事情就鬧太大了。
但霍北寒想起看見時安被人掐在手中那一幕的暴怒和恐慌,情緒還是難以收斂。
洛雲珏于是看向時安,關懷道:“你的Omega吓到了吧,也需要好好休息。”
霍北寒垂眸看到時安發白的臉色,才緩緩收起敵對之意,輕輕把時安摟進懷裡。
菲爾頓又開口了:“霍将軍,我剛才說的交易仍然有效。”
他毫不避諱旁人地說:“任齊就要退位了,霍将軍想成功上位,隻怕還缺點助力吧。隻要把這個小寶貝給我,我不介意幫忙。”
說罷,他不待回應,就一揮大氅,轉身離開了。
霍北寒壓根沒把菲爾頓的話聽進去,他隻是看Omega脖子上明顯到刺眼的紅痕,一陣陣後怕湧上來,如果自己晚來一點——
時安輕輕抓住霍北寒的衣袖,安撫Alpha:“我沒事的。”
雖然他确實有被吓到,但莫名覺得,霍北寒現在才是更需要安慰的一方。
菲爾頓一走,對峙的緊張氛圍解除,人群稍松散了些,竊竊私語起來。
不遠處,林逾緊跟在嚴蕊身邊,正陶醉在觥籌交錯的舒适氛圍裡,見前方有點不對勁,好奇地瞧過去。
霍北寒在那。
他來參加祭典了,在這也很正常。
但他似乎不是一個人,而是摟着一個少年,姿态異常親密。
林逾目光下移,看清那個少年的臉之後,目光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