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曉生得一副好皮囊,被搭讪不稀奇。但面前這位滿是青春氣息的漂亮弟弟,還是讓她感受到幾分新鮮。
酒吧角落的燈光暧昧,将蕭馳張揚的發梢染成了蜜糖色。他自若地靠在皮質沙發裡,眼底帶笑:“别這麼提防我好不好?也是想感謝你見義勇為,剛剛都怪我員工反應慢。”
覺曉不信:“你是老闆?”
蕭馳淡定挑眉。
實在摸不準對方的年齡,她故意眨眼:“未成年也能開酒吧?”
“你這就傷人了,”蕭馳從錢包甩出機車駕駛證,照片上的青年笑得恣意,“看清楚哦。”
覺曉本能地瞥向出生日期——剛滿二十。
至少不至于因與他相伴買醉而生出罪惡感。
她稍微放心,終于抿了一口酒。草莓的甜香在舌尖綻開,起初清爽,後勁卻灼人。
桌上一時無話。
蕭馳目不轉睛地瞧着她,眼睛閃閃亮。
被特别有好感的異性如此正大光明地緊盯,感覺真奇妙。好像對面蹲了一隻毫無保留的大狗狗,直白熾熱,愛自肺腑,尾巴搖來搖去。
覺曉不經意地彎起嘴角,因酒精而微紅的美臉生動誘人。
莫名其妙,蕭馳的臉也紅了,竟然脫口而出:“姐姐,你真好看。”
明明是一位氣質痞帥的小酷哥,忽然害羞,于違和中顯出幾分可愛。
覺曉心情好轉:“你也還可以。”
蕭馳立刻不甘心地檢查自己,甚至拉開衣領偷看肌肉:“隻是還可以嗎?”
覺曉笑意更深,眼波流轉間明媚生輝。本就是來欣賞美貌的蕭馳又迷失了。
男孩子長成他這樣,應該很受歡迎吧?更何況還一身貴氣,怎麼能這麼花癡?
老天真是仁慈,還願意哄我生日快樂。
覺曉打起精神,示意塌掉的蛋糕:“如果不嫌棄,我們分享吧。”
蕭馳立刻殷勤接手:“我來切。”
他動作利落,順勢找話題:“原來你喜歡這麼可愛的動畫。”
什麼原來,講得跟我多熟一樣。
“Chiikawa的世界觀很黑暗,”覺曉略感疑惑,接過看不出形狀的貓咪甜品,“但小動物們活得無比純粹。而現實恰恰相反。”
說完覺得話題太沉重,她移開視線:“你不用讀書嗎?怎麼會開酒吧?”
“畢業了,正準備工作,”蕭馳解釋,“這裡是用來和朋友消遣的地方,不賠錢就好。”
能把開店當消遣,果然是令人羨慕的人生。
覺曉無聲歎息,決定至少今晚要忘記煩惱。她小口品嘗着奶油,手邊的酒杯不知不覺見底。
不得不承認,這杯特調意外地合口味。前調草莓甜中帶酸,後調是清爽的檸檬香,酒精的灼熱感恰到好處地熨帖着胸腔,很快便頭暈暈,心飄飄。
難怪酗酒難不掉,這不就是成年人的美味糖果嗎?
搭讪成功的蕭馳當然沒離開。
大概是雄性本能作祟,這小子開始熱情地自我展示。就算覺曉隻是輕笑回應,他也能獨自讓氣氛融洽歡樂。
從亞馬遜叢林到南極企鵝,從文學藝術到極限運動,他始終侃侃而談,偶爾比劃時,腕骨凸起的弧度格外青春性感。
如此熱烈鮮活的生命力,是覺曉從未擁有過的寶藏——
怎麼辦?越來越喜歡了。
她帶着醉意欣賞他小孔雀開屏,恍惚心想:家境優越、見多識廣,耀眼又灑脫,人類中的奢侈品。真好,是我下輩子想成為的模樣。
酒杯空盡。聽到蕭馳提到賽車,覺曉終于主動發問:“剛才看你駕駛證,騎機車?”
沒想到如此文靜的小姐姐會對這個感興趣,蕭馳立即翻開手機相冊:“最近新買的玩具。”
純黑杜卡迪,像是會發光的燒錢怪獸。
覺曉接過後專注翻看。其實她電腦裡存滿機車測評,卻又覺得太過高調,始終沒下定決心入手。
蕭馳見她眼底有光,忽然傾身湊近,古龍水味撲面而來:“就停在後街,要不要去看看?”
覺曉本打算早點回家,可酒意上湧,沖淡了平日的克制。她聽見自己說:“好啊。”
誰曉得還手機時,不小心按到最新照片:竟然是她對着爛蛋糕發呆的側顔。
偷拍者蕭馳不以為恥,反而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他根本不藏心思,甚至不需要去戳穿。
覺曉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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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夜暧昧,後巷的燈光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那輛純黑的杜卡迪靜靜蟄伏在月色下,碳纖維車身流轉着喑啞的光澤。
蕭馳長腿一跨輕松上車,潇灑地抛來頭盔:“兜兜風?”
雖然猜到會有這出,但沒想到他這麼自然。覺曉垂眸打量自己的淑女妝扮:“現在?”
蕭馳理直氣壯地挑眉:“不然呢?”
錯過夢中情車的機會太可惜。覺曉咬了咬唇,酒精和沖動在血管裡沸騰。她脫下高跟鞋,赤腳踩到微涼的地面,擡腿跨上後座。
幸好安全褲穿得體面。
柔軟的身子忽然貼近。本以為會被拒絕的蕭馳明顯愣了下,回頭聲音低啞:“注意安全。”
覺曉用頭盔壓住長發,剛扶住他的腰,機車便猛地沖了出去。夜風呼嘯着掠過耳畔,街燈連成流動的光帶,她下意識收緊手臂。
灼熱的體溫透過單薄的短袖傳來,腰腹的肌肉線條緊實分明,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讓覺曉有種能摸到對方心跳的錯覺——
砰、砰、砰,快得不像話。
“怕嗎?”蕭馳的聲音混在風裡。
覺曉發絲被風吹得飛揚:“再快一點!”
蕭馳低笑,油門一擰,機車如離弦之箭飛奔上沿海公路。鹹濕的海風撲面而來,遠處燈塔的光束掃過海面,碎成千萬點銀芒。
微微醉懵的覺曉怔在風中。
太快了,太自由了。
她忘了現實,忘了煩惱,甚至忘了摟緊的是一具陌生又滾燙的年輕軀體。直到一個急轉彎,她整個人貼上了蕭馳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