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您畫中的人……就是太子殿下。”紫櫻的話音剛落,柳然手裡的毛筆又掉落在地上啪啪一聲從中間裂開一分為二。
柳然忽然感覺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厲害,擡眸看着畫中的翩翩公子:“你……你說他是誰?”
曾苒盡顯主人家的風範将許卓衡帶到府中,許卓衡品了一口桌子上的茶笑了起來:“柳大人府中的茶可絲毫不遜色宮裡的茶。”
許卓衡明明是笑着說出這句輕描淡寫的話,但在曾苒眼中早已明白他話中的真正含義。
“哪裡,太子殿下過獎了。這不過是平常人家都會飲用的普通茶葉罷了。”曾苒臨危不亂表情淡然。
許卓衡又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普通人家可喝不起雲南金瓜貢茶。”
曾苒知道她不可能瞞得住許卓衡,畢竟他不是二皇子許卓軒那種碌碌無為沒有腦子的草包。
“難不成太子殿下今日,是特意來品茶警示臣婦的?”曾苒臉上難看的表情再也藏不住了,她的雙手緊緊攥着。
許卓衡笑了笑剛準備開口說話時,柳然就穿着一身藍色衣裙從外面慢慢走了進來,瞬間吸引了許卓衡的注意。
“臣女柳然參見太子殿下。”柳然垂眸站着一副小家碧玉的害羞模樣讓許卓衡看得挪不開眼睛。
曾苒連忙起身把柳然拉到身邊聲音低沉:“然然,你怎麼過來了?我不是囑咐紫櫻讓你别出來的嗎?”
柳然笑着沖曾苒眨了眨眼睛:“娘親,女兒前幾日偶感風寒回絕了太子殿下讓女兒進宮陪太子妃賞花的請帖。剛才聽聞太子殿下親自到府中,所以女兒這才要出來好好解釋一番。”
曾苒突然明白許卓衡今日帶着厚禮登門造訪的理由是什麼了,他把朝堂上對柳正明的針鋒相對牽扯到了柳然的身上。
“看柳小姐如沐春風的模樣,想必風寒确實是好了。”許卓衡溫柔笑着看向柳然,口型微張吐出四個字。
好久不見。
柳然的臉頰一下子變得通紅,她以為許卓衡早已經忘記了她,卻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自己。
“多謝太子殿□□恤,不知明日的賞花會,臣女還是否能去?”柳然水靈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許卓衡,兩個人眉目傳情。
柳然完全沒發現身後曾苒臉上急切的目光,她的眼睛從進門開始就一直落在許卓衡的身上。在許卓衡的眼中站在面前的女子根本不是什麼太尉之女柳然,而是他心心念念的葉惜黎。
葉惜黎站在許卓衡的面前,她的頭輕輕一歪笑了起來聲音溫柔:“其晟,我可以跟你回去嗎?”
許卓衡眼眶微紅情緒激動地伸出手上前走了一步,嘴角止不住地上揚連連點頭:“好啊,我帶你回去。”
一旁的忘秋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意識模糊的許卓衡,忘秋的一拉讓許卓衡立刻清醒,他才看清眼前的人,尴尬地收回了手往後退了好幾步。
許卓衡從太尉府離開後又轉身去了葉府,他每一次都想敲門走進去找葉惜黎問問清楚。
但他又害怕自己的莽撞會給葉惜黎帶去不必要的麻煩,許卓衡站在不遠處的角落裡眼睛一直死死盯着葉府門口。
突然一輛黑色馬車緩緩停在葉府門口,王群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站在一旁向馬車裡面的人伸出了手。
馬車裡伸出一隻纖纖玉手輕輕搭在王群的胳膊上,許卓衡的心突然慌得厲害。一直看着從馬車上慢慢走下來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
“多謝王公子送我回來,今日我玩得很開心。”葉惜黎眉眼彎彎看着王群笑得很開心。
許卓衡看清葉惜黎的那一刻眼睛瞪得很大,他的拳頭攥得很緊骨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本宮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許卓衡語氣冰冷咬牙切齒地低聲開口。
忘秋點點頭:“回禀殿下,全都辦好了。”
許卓衡的頭微微上揚目光犀利地看着不遠處,正在和葉惜黎談笑風生的王群。
葉惜黎站在門口目送王群離開,王群一步三回頭走着走着突然又折返回去,他從衣袖裡拿出一個木盒塞到葉惜黎的手中。
“這個是我親手做的,希望葉小姐能夠喜歡。”王群笑着說完後轉身快步跑進了馬車。
葉惜黎慢慢打開木盒看見裡面靜靜躺着一支墨綠色的竹簪,竹簪上刻着一朵朵惟妙惟肖的芍藥花。
“王公子的手藝還真不錯,這簪子做工真是精巧别緻很襯小姐呢,簡直就像是為小姐量身定做的!”丫鬟吟語的每一句話都像鋒利尖細的針紮在許卓衡的心上。
葉惜黎笑着把竹簪别在發髻上:“怎麼樣?好看嗎?”
吟語連連點頭:“好看極了,簪子好看但小姐更好看。”
許卓衡頓時感到怒火中燒呼吸急促恨不得立刻走上前去拔去葉惜黎頭發上别的竹簪,狠狠摔在地上。
忘秋看出了許卓衡眼裡的嫉妒在他準備快步走過去的時候,急忙叫了他一聲。
“太子殿下,您該回去了。”
許卓衡回頭瞪了忘秋一眼再轉過頭看的時候卻發現葉惜黎已經離開,忘秋一直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許卓衡心有不甘地拂袖而去,忘秋緊随其後。
柳然一直站在太尉府門口笑臉盈盈的發呆,丫鬟紫櫻輕輕晃了晃愣神的她:“小姐?小姐?”
柳然轉頭看着紫櫻的時候露出的牙齒都還來不及收回:“啊?怎麼了?”
曾苒陰沉着臉從裡面走了出來:“然然,跟我進來。”
柳然第一次看見母親露出這樣的表情,她和紫櫻兩個人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然後跟着走了進去。
曾苒表情嚴肅坐在高堂的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堂下站着的柳然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着頭。
“明日的賞花會,你還是别去了。”曾苒語重心長地看着柳然。
“為什麼?母親從剛才開始就很奇怪。”柳然激動地上前走了一步,目光不解地看着曾苒。
曾苒起身緩緩走到柳然面前語氣柔了下來:“然然,你不是不打算去的嗎?怎麼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娘親,女兒心悅之人……就是太子殿下。”柳然提起許卓衡的時候臉上總是帶着笑容。
曾苒聽完往後踉跄了幾步差點沒站穩,柳然和紫櫻眼疾手快地扶住曾苒。
“娘親,您怎麼了?紫櫻快去請郎中!”柳然焦急地把曾苒扶回了房中。
張太醫走進房内後曾苒找個理由支開了柳然,張太醫剛搭上曾苒的脈搏臉色瞬間就變了。
曾苒躺在床上虛弱地看着張太醫慌張地一次次搭脈,她慢慢開口:“您沒搭錯,是我時日不多了。”
“是老臣無能。”
張太醫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曾苒從床上坐了起來撩開簾子勉強笑了笑:“張太醫快請起,希望張太醫能為我保守這個秘密,除了我們兩個不能有第三個知曉。”
“夫人如今的身體已經是一具空殼,萬不可再勞心傷神。”張太醫按照曾苒的囑咐開了一些補氣血的藥方遞給柳然。
柳然皺眉仔細看着藥方發現隻是補藥後才松了一口氣:“多謝張太醫,紫櫻快送送張太醫。”
紫櫻拿着柳然提前塞給她的銀子送張太醫到門口,順便把銀子也送到張太醫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