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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蓮莊的郭莊主是真不想他們留下,見幾人酒足飯飽回來後便說既然案子已了,拿他弟弟回去交差便是。
李蓮花卻道不急,說既然案子破了他們無事一身輕,正好留下好好看一看這“流光玉婉”,還說既然這采蓮莊隻招待文人墨客,明日一早他定将詠蓮詩送上。
氣得郭乾拂袖而去。
四人再次聚到李蓮花的房間。
“方小寶,你可記得昨夜我落入蓮池,郭乾來後吩咐下人去檢查時,是不是提到了花冢?”
方小寶蹙眉沉思,片刻後點頭應是。
“花冢?”江流腦中靈光乍現,“我去南疆找藥的那幾年就見過,他們那裡會用人的屍骨做盆,養出來的花鮮豔異常,難怪我昨天在水裡摸到了指骨。不過這個法子是叫屍什麼花什麼來着?”
“屍香花冢。”
李蓮花和笛飛聲異口同聲道。
方小寶大為震驚:“你們怎麼都知道!”
不過要确定到底是不是屍香花冢,還得要下水去看看才行。
昨夜做賊,今夜也做賊。
幾人避開巡邏的護院,來到一處較為偏僻的蓮池。
李蓮花就猜到會是現在這個局面,江流一定不會忘了昨夜是誰害她落水。
方小寶早就看阿飛不爽,明明武功不行卻還蠻橫得要命。如今對上江姑娘,正好讓他長點教訓。
“那日你約我比武,卻又說隻比招式。”江流笑得像個反派,“我就猜你現在根本使不出内力,是也不是。”
笛飛聲剛想說隻比招式他也獨步武林,就見江流弓步向前,雙手在胸前緩緩擺開,緊接着忽地一陣狂風拔地而起,笛飛聲整個人便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噗通一聲落入蓮池。
江流見笛飛聲落水,滿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
哼,也不打聽打聽她清河小霸王的名頭,扔過的熊能從這裡排到他金鴛盟老巢的大門!
“好厲害!”
方小寶幾步上前撐着欄杆去看水裡的阿飛。
“江姑娘,敢問你使的這招叫什麼名字?”
江流聞言,緩緩吐出兩個字:
——太極。
笛飛聲很快就從荷花池裡撈出一具完整的骸骨。
那骸骨上纏滿了植物的根須,一枝筆直的枝幹從眼窩裡向上伸出,上面是正在盈盈盛放的荷花。
隻是蓮本高潔,何至于此啊。
幾人檢查完,确定這就是屍香花冢後又将那屍骨扔回水中。
“時間不早都回去休息吧,明日再探。”
李蓮花說完,方多病和笛飛聲便各自轉身回房。隻有江流一路跟着,來到李蓮花門前。
“怎麼了?”
李蓮花忽地有些氣短。
她剛算完笛飛聲的賬,這會兒不會是要來追究他昨日的态度問題吧。
江流伸手推了李蓮花一把,這蓮花竟奇怪的沒有反抗,徑直被江流推進屋内。
“什麼怎麼了。”江流不解地歪歪腦袋,“我看你今天一整天都在揉你的腰,昨晚撞到壽山石上了吧。”
“已經沒事了。”李蓮花說着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昨天老笛給了我藥。”
“行了,你還能騙得過我。衣服脫掉,躺到床上去。”
江流話音剛落,就聽叮鈴哐啷一陣亂響,李蓮花驚得手中茶杯脫手而出。
她看得好笑:“你不會忘了十年前是誰把你撿回來,又是誰給你換得衣服上的藥吧?我是個大夫,我沒有色心,請不要質疑我的專業素養。”
“……”
李蓮花最終還是隻穿一身素白裡衣趴到了床上。他也不想的,隻是若是反抗太過,反而會顯得奇怪。
就像江流說的,她是個大夫,沒有旁的心思。
他将頭埋進臂彎之間,慶幸郭乾是真的不待見他們,隻給了幾盞熒熒小燈。
隻是這下江流雖不會注意到他紅得異常的耳朵尖,但黑暗卻也放大了他的感官。
江流沒有任何預兆的掀開他後腰的衣服,指尖沾着微涼的藥膏抹了上來,接着整個掌心貼下。她的手帶着常年握劍留下的薄繭,劃過皮膚時會有輕微的剮蹭感,那感覺一路從後腰竄上心頭,直叫他頭皮發麻。
藥膏很快在她手中化開,均勻覆蓋在傷處。不多時,被藥膏覆蓋的地方開始微微發燙,随着江流掌心的移動,一股真氣緩緩流出沖散他體内的瘀傷。
很快江流便将他的衣服重新蓋下,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你就這麼趴着吧。等藥膏完全吸收後再翻身,明天就不疼了。”
李蓮花歪過頭,悶聲說道:“我就不送了。”
江流應了一聲,收起藥膏便推門而去。
直到房門合上,李蓮花繃着的一根弦才徹底松開。
這可真是要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