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看得無語。
就在江流熱血上頭抄起家夥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她才猛一拍腦門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
“李蓮花!”
李蓮花放下茶杯朝江流伸出手腕。
他也沒看懂自己,明明最後總是要被江大夫逮住看病,剛才卻又為何還要那樣逗她,躲着不肯配合。
許是有些愧疚吧。
他不想被江流發現自己并不是一個聽話的病人。
“果然,碧茶之毒沖破丹田。”江流的指尖搭在李蓮花的腕上輕輕顫了顫,“你知不知道這樣強行調動内力對經脈的損傷非常大,而且你是不會疼嗎,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是嗎!算了,我朝你發什麼火,歸根結底都是我的錯……耽誤你十年時間。”
“碧茶之毒?”笛飛聲皺起眉頭,“十年前?”
他腦中思緒一閃而過,然後猛地拽住李蓮花的衣襟将他甩到牆上。
這會兒輪到江流看戲了。
“告訴我,十年前東海一戰,你是不是已經中了碧茶之毒!”
“你不知道?”
“你在羞辱我!”
笛飛聲氣得牙關作響,掐着李蓮花的脖頸絲毫沒有手軟。
江流也怕他真把人掐死,出言制止道:“不就是碧茶之毒嗎,等毒解了養好傷,再打一場就是。”
李蓮花終于從笛飛聲手中扯回自己的衣領,拍着胸脯給自己順氣:“江大夫,我這碧茶之毒已深入骨髓,你有那神藥不如留給别人,何必用在我這種人身上。”
江流氣極反笑:“這可由不得你。”
李蓮花那剛被撫平的衣領又被拽起,笛飛聲揪完江流揪。她将靠在牆邊喘氣的李蓮花拎着坐到茶室的蒲團上,然後對笛飛聲說道:“一個時辰,麻煩你在外面幫我護法,别叫人來打擾。”
笛飛聲沉默着看了一眼江流,以及半死不活的李蓮花,點頭出去。
“你……”
李蓮花剛要開口就被江流一掌打在後心。他猛然睜大雙眼,一股熟悉的内力源源不斷湧入體内,是揚州慢!
“别說話,一會兒再同你解釋。現在,盤腿運功。”
青溪大夫,一命一價。
當年江流把門主令牌還給李蓮花,自然是因為她又收了别的診金。
她的朋友李蓮花,也曾一劍驚鴻、名滿天下,又怎麼會接受這種苟且偷生的結局。
豐沛的内力氤氲于經脈之中,身體是十年未曾有過的輕快。碧茶之毒雖然沒解,但已完全被揚州慢壓制,就連内力都恢複了五成之多。
李蓮花斂氣睜眼,就見到江流托着腮笑盈盈地看着他。
“怎麼樣,是不是忍不住要誇我一句蓋世神醫?”
昔年沉疴,今朝痊可。
李蓮花心中暢快,自然也跟着笑道:“是啊,江大神醫,還沒問你何時偷學了我的揚州慢?”
“我是不是沒有說過?我看病雖然一般,但卻是學武的奇才。”
江流起身,幾步便從蒲團上來到茶室門邊。
李蓮花見那步法頓覺眼熟,不是他的婆娑步又是什麼。他想起唯一一次在江流面前使出婆娑步還是二人初見,他去搶江流手裡的門主令牌。
“看一次就會?”
“看一次就會。”
江流說完,推門而出。
外面天光正好,風景宜人。
笛飛聲和方多病見她出來便一前一後圍上來。江流對兩人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進去了。
那少年公子像隻快樂小狗,大喊着“李蓮花你沒事吧”就沖進屋裡。笛飛聲倒是穩重得多,江流朝他伸出一巴掌。
笛飛聲心領神會:“五成功力,恢複得不錯。”
說完便也擡腳邁入屋内。
江流回頭看了三人一眼,揣着手往竈房走去。
一切都很好。
但醫生肚子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