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一邊咂嘴一邊搖頭:“呵呵,一直都沒有好吧。之前咱們陛下不是說了嗎,白瑞殿下很聰明,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我看陛下也樂在其中。”
“沒錯,和咱們巫皇陛下是天生一對呢。”
-
“哈哈哈哈!”
大笑攪擾了海面的甯靜,那個小個子的海盜船長,摩拳擦掌。
“這麼大個美人落入我手裡,還不敢享用的,就是傻瓜。”
“什麼?您不怕嗎?她可是連續克死了五任治安官啊!那都是守衛重重的貴族啊!”
有人急切地上前阻止,卻被船長抽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我天生命硬,美人能克死我,我這艘船就送她做嫁妝了。”
美色迷人眼,這黑黝黝的小個子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卻沒留意白瑞的唇角浮上了一抹淺淡的笑意,但是看過來的時候,眼睛裡都是看死人般的毫無感情。
“來人,把人給我帶到船艙裡,我今晚就要試試到底是我的命硬還是這小美人的巫術厲害。”
白瑞一把扯起來阿巫,把人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媽媽,我害怕。”
“……”
阿巫反應了一會,晃了晃身子,薄唇勾了勾,但是披着寬大的鬥篷,把他整個人包裹在其中,叫人無法窺見任何表情變化。
他突然戲精地彎下腰,佝偻着身體,輕輕顫抖着身子,讓破碎的袖口跟着一起風中淩亂。
“你瘋了嗎尊敬的主人,誰是你的媽媽,我是你的奴仆,是治安官家裡的老仆人,為什麼要帶我到這裡來,我本來就要逃走的。”
這聲音捏得尖尖細細,有點僞音,好像真的能從鬥篷下面掏出一筐毒蘋果的老巫婆。
外場觀衆都知道這是倆人開始戲瘾上來飙戲了,隻有現場的海盜不知道,看得一愣一愣的。
“好吧,你是奴仆,那你就要聽從我的吩咐,我吩咐你,你要保護好我。”
“也許曾經是,但是現在治安官不都一個個相繼死去了嗎,你還是什麼主人?”
阿巫薄唇凝着冷笑,他看起來非常盡職盡責沉浸在角色裡,非常有說服力。
“我就說了芭提拉,你永遠都是河内人,血管裡流淌着安南人的血液,你急于求成,你對每一個獵物下手都太重,他們的身體承受不了那麼重的巫族詛咒,也喝不了那麼烈性的藥水,知道嗎,這一切都被你搞砸了,你身上都是毒刺,任何人靠近你都會被刺傷。”
“詛咒的種子會種在每個對你有企圖的人的心上,鑽破□□長出毒苗,你是有詛咒巫力的女巫,你是碧梨·芭提拉,你還想害死多少人!”
白瑞沒想到阿巫的演技能這麼好,眯着眼睛看着阿巫說完,愣了半秒。
随後他泫然欲泣,手抵住了太陽穴:“我還不是為了能留住榮華富貴,我們可是從河内走出去最體面的人啊!”
說着,他還低頭,拂去眼角不存在的淚水。
這一幕,看起來就像是個被不能見光的母親訓斥的任性女兒。
看着美人落淚,海盜船長腦袋一熱,就生出了回護的心思。
但是矮個子船長剛把手擡起來,突然想起來什麼,忙不疊地退了幾步。
“好險,差點就上了你的當,幸好沒碰你,踏馬的!你也會對我行巫蠱的!”
“你們這幫女巫,惡毒又邪惡,我看你就是想逃出風之平原大陸,一定是知道到處都在獵巫吧?你們這些把靈魂交給惡魔的女巫,就應該把所有财産都上交給男人!”
周邊一個水手一看就是會察言觀色的,看見船長暴怒,立刻上前,一把扯住了白瑞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老大跟前貼了貼,順道還指着披着鬥篷佝偻着肩背的阿巫發問。
“這個老不死的是你媽,你倆都是邪巫師?”
老不死的……
這四個字說完以後,空氣瞬間安靜了。
天空中墨色一般的黑裡似乎卷動着什麼猙獰邪惡,原本嘩嘩緩流的海水,這會突然推着船颠簸起來。
黑的化不開的暗處,衆人視線所不能及的黑暗,從深墨色的海裡悄悄爬上了一簇簇觸手,緊緊盤上,纏繞着船身。
“……”
水晶球前的黑龍倒吸冷氣的聲音都吵到了黑貓。
黑貓用爪爪撥了撥耳朵,緊張起來:“完蛋了,殿下最厭惡别人提起自己的年紀了。”
“活的無聊,前幾年一直極限尋死無數次都死不掉,這可真是觸到殿下的逆鱗,他們真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突然,那個捏着白瑞手腕的水手,突然眼睛瞪得巨大,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咬緊牙關,咬肌都繃的巨大。
随着一聲悶悶的“砰”的一聲,那個水手的手臂,筋骨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蠻橫地捏碎了。
就好像橡皮泥,在手裡随意地被擰成一團,上面還有手指捏下來、留在橡皮泥上的一道道印記。
那個水手才後知後覺地低頭看自己的手臂,随後尖叫了一聲,哭嚎着一臉痛苦,随後沖下船舷,嘭地一聲跳入漆黑的深海裡。
水花四濺,濺起老高。
周圍人卻不知他在剛剛落下水的時候,就被已經纏滿船底的觸手瞬間卷走。
骨骼被擠碎的聲音,被暗沉的大海徹底吞沒。
周圍的人都受驚不小,再度撤開一個安全距離。
“真的有巫術啊!”
“我就說,五個治安官不可能都死,原來是這樣啊!”
“她長成這樣,本來就有蠱惑人心的能力,竟然還有恐怖的巫術,怎麼辦,要把他丢下船嗎?”
“……”
正在劍拔弩張的時候,突然,那個船長怒喝一聲:“慌什麼?!”他不甘地看着白瑞:“我不信她能把我怎麼樣,先把人關押到船艙裡。”
“聽好了,”他拖着木屐走了過來,粗糙黝黑、沾着魚腥味的手捏着白瑞白皙的下巴,“今晚你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