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發現遲晝煜就半跪着,雙手撐在床沿上托着下巴看着他。
四目相對,江夜闌像被突然放進熱油鍋裡的龍蝦,瞬間就紅透了,又快速扯被子蓋住自己。
“你,你先出去。”
“好。”
要是遲晝煜還醉着就好了,他很願意照顧他。
醒了之後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磨磨蹭蹭半小時,他才從房間裡出去。
見他出來,遲晝煜才把做好的早餐端出來放在桌上。
江夜闌看過時間,這個點都能直接吃午飯了。
他并不餓,又或許是餓過頭了,端着一碗粥小口小口地吃。
安靜,實在是安靜。
“你不上班?”江夜闌想破腦袋才想出這麼個話題。
“不上,我是老闆。”
“你住哪裡?”
“黔城,宜樂新區。”
“還難受嗎?”
“還好,最後一天。”
江夜闌想吐血,不僅僅是因為這幾個話題的存活時間太短,這人怎麼還和他玩上文字遊戲了?
吃完飯後,遲晝煜收拾餐具,他則窩到沙發上逗狗,時不時擡眼偷看在廚房忙碌的遲晝煜。
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
最好能一起做飯洗碗,一起逗狗,而不是這樣各做各的。
江夜闌抿嘴,他們現在是什麼關系暫且不說,最起碼這是遲晝煜第一次來,他是客人。讓客人伺候是不是不太好?
如果他還要繼續待下去的話,江夜闌決定給他做午飯。
遲晝煜從廚房出來,視線停在狗的身上,“它叫什麼名字?”
“條條。”
“薯條?”
“辣條。”江夜闌脫口而出。
嘴比腦子快的習慣一直改不掉,他想抽自己兩巴掌。
氣氛降到零點,江夜闌想抱着條條去陽台吹風,等滾燙的臉龐降溫後再回來。
剛把條條抱起來,遲晝煜出聲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條條掙紮着從他懷裡跳下來,跑到遲晝煜腳邊搖尾巴吐舌頭。
手裡沒了東西,隻能攥自己的衣角。
他瞪了條條一眼。
你有點吃裡扒外了。
遲晝煜正欲開口,兜裡的手機鈴聲率先響起。
他把手機拿出來接通。
成瑞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祖宗,你還在他家?快回來,急事。”
電話挂斷,兩人四目相接。
“你有事?我車借你?”
這已經是江夜闌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借口了。要是遲晝煜打車走,那他們再見要等到什麼時候?
遲晝煜點頭,“謝謝,晚點給你送回來。”
謝天謝地,江夜闌神色如常地點頭,心卻已經如花般綻開了。
遲晝煜一走,江夜闌激動地抱着條條轉圈,“剛剛你是在幹嘛?嗯?”
條條吐着舌頭想舔他,他頭往後仰,“我有點生氣,不準舔我。”
一直到晚上七點,他做了一桌子菜等遲晝煜。
雖然都用罩子罩着,但時間一長總是要冷掉的。
坐的實在是有些腿麻,他才躺到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翻看手機。
以前的賬号雖然很早之前就找回來了,但沒再用過。現在這個他賬号加的是遲晝煜的小号,很多年前給他發的消息,現在都還沒有得到回複。
正想着要不要用以前那個賬号給遲晝煜發消息,通訊錄突然多了一條消息。
他點開一看,是一個網名叫“辣片”的人。
他通過好友申請,對面很快便發來一條消息。
【辣片:不好意思,有事耽擱了。你的車江濤會給你送過去。】
【發芽:好。】
江夜闌抱着手機在沙發上打滾,差點從上面摔下來。
那他做的一桌子菜怎麼辦?
他倏然坐起身,把剛才的消息逐字逐句的重看,江濤,他認識那個?
十來分鐘後,門鈴響了。
他小心走到門口,用手機打開攝像頭對着貓眼看。
一張扭曲的臉出現在屏幕裡,但好歹能認得出是誰。
他打開門,外面那人提着兩大袋東西擋住臉,“猜猜我是誰。”
江夜闌白他一眼,“不認識。”說着便要關門。
那人拿開袋子,露出臉,“Surprise”。
也不待江夜闌開口,自己提着東西就往裡面走,從櫃子裡拿出拖鞋換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如同在自己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