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瑞忙不疊上前,想把遲晝煜拖開,卻是紋絲未動。他放低聲音,“江夜闌,他發.情了,不能讓他留在這裡。”
江夜闌心一橫,用力掰開他的手,“條條還在家等我,我得回去。”
“不行,”遲晝煜環着他的雙臂收緊,“不準走。”
“遲晝煜。”
“嗯,我在。”
江夜闌被他弄得沒脾氣了,都抱了這麼長時間,就算是瞎子現在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我不走,你先放開。”
本以為這樣沒用,但遲晝煜卻真的乖乖地放開他,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袖,眼裡噙着淚水盯着他。
“成瑞,你送他回去吧。”
“不要,”說着,遲晝煜避開成瑞繞道另一邊把江夜闌的胳膊抱在懷裡。
江夜闌有些頭疼,一想到現在有幾十個人像看猴一樣看着他們就頭皮發麻,恨不得鑽到桌子下面去。
成瑞一臉生無可戀,“他喝醉就是這樣,要不,你送他?”
江夜闌思索片刻,“好,麻煩你把高翼送回去。”他轉頭,“小高,他是我朋友,等會他會送你回去,你放心。到家給我發信息。”
見高翼點頭,他拽着遲晝煜就往外面走。
代駕一時半會趕不過來,打車又怕給别人車裡染上信息素的味道,索性便直接帶着遲晝煜到停車場等。
遲晝煜像膠水一樣黏着他,雖然剛才是很丢人,但他心裡并不反感。
周圍沒有人,有些寂靜的可怕。
他覺得應該說些什麼。在腦子打了好幾遍草稿話,問出口卻變成了“你為什麼留長發?”
遲晝煜沒有回答,緊緊抱着他腦袋靠在他肩膀上。
他特意找的Beta代駕,就算知道這個Alpha戴着止咬器處于易感期,對他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把遲晝煜弄上車,他才想起自己不知道他住哪。
送去酒店他不放心,還是帶回家吧。
遲晝煜一米八幾的身高,體重自是不輕,江夜闌扶着搖搖晃晃的他走路,實在是有些費勁,咬咬牙直接把他背到自己身上。
推開門,條條照舊跑過來往他身上撲。
他将遲晝煜丢在沙發,吹了吹被汗水浸濕的劉海。
他把外套脫下,挽起襯衫的袖子,轉身去浴室拿濕毛巾。
把遲晝煜的止咬器摘下來,簡單擦了一遍後,才架着他往自己的房間走。
屋裡雖然開了空調,但這一進一出的忙活,實在是有些熱。
他解開衣服上面的兩顆扣子,扯過被子把遲晝煜蓋住後往陽台走,想去那裡透口氣。
臨近十一點,寒涼的風、寂靜的夜都沒能壓下他劇烈跳動的心髒。
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他攥緊拳頭,直到那人抱住他,也也沒有回頭。
遲晝煜掰過他的腦袋,毫不猶豫地親下去。
離的太近,眼睛根本沒法聚焦,很快,他便将其閉上。
他覺得自己好累,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或許這隻是他找的借口。
他脖子好酸,呼吸不上來。
好一會兒,遲晝煜才放開他,一隻手覆過他的腰,“你瘦了。”
江夜闌渾身乏力,腦袋不自覺往後仰靠在他的身上。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将下巴墊在他肩膀上的人呼吸均勻,似有睡着的迹象。
他出聲叫他的名字,無人應答。
江夜闌緩緩轉過身,果然是睡着了。
重新把人放回床上,他洗漱完後把自己丢在沙發上。
明明很困,卻怎麼也睡不着。
輾轉反側到半夜,他坐起身煩躁地抓自己的頭發。
房間的門是關上的,隔離一部分信息素,頭頂的耳朵自然消了下去。
這麼多年,除了遲晝煜外,沒有别人能看見他的耳朵,也沒有誰的信息素能讓他的耳朵冒出來。
抱着枕頭幹坐着,直到雙腿坐麻。他才穿上鞋,小心推開房門。
他腳還沒邁進去,頭頂的耳朵就冒了出來。不想猜也知道現在屋子裡的信息素有多濃。
房間裡隻有窗外透進來的一絲光亮,但這也足以讓江夜闌看清床上的場景。
他的衣服全被遲晝煜翻出來堆在床上築成窩,自己蜷縮在最中間,一雙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家裡并沒有抑制劑,他走去摸遲晝煜的額頭,有些燙,但并不是很嚴重。想來他出門的時候給自己注射過抑制劑。
江夜闌是Beta,并不能釋放信息素安撫他。
遲晝煜抓着他的手,用臉蹭着他的手心。
他用另一隻手拿開衣服,給自己騰出一個位置後翻上床,将遲晝煜抱在懷裡。
懷裡的人并不老實,時不時捏捏他的耳朵,把他的尾巴握在手裡,趁江夜闌閉眼的時候還會悄悄親他。淺嘗辄止的吻,足以弄得他這一整夜都睡不着。
江夜闌準備明天請假,随他鬧吧。
再睜眼,床上的衣服已經被遲晝煜收了起來。
屋外還有動靜,想來遲晝煜還沒有走。
他不想起床,不敢去面對遲晝煜,但又舍不得他走。
在心裡掙紮好久,房門突然被推開。
他忙不疊扯過被子蓋住腦袋,豎起耳朵聽腳步聲。
遲晝煜在床邊停下,“你餓了嗎?”
“我,我不餓。”
他前一秒說完,後一秒肚子就發出抗議的聲音。
他能聽見遲晝煜的笑聲,腳趾蜷縮又舒展,反複幾次,他才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露出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