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那個……”遲晝煜吞吐半天沒個所以然,坐起身不敢扭頭看他。
手機滑落,直到手機屏幕熄滅,江夜闌才反應過來剛才說了些什麼,忙不疊把頭捂進被子裡,“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那,你,”遲晝煜隻覺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鉗制住了,憋了好久,才吐出後半句,“那你現在,……你,喜歡我?”
好熱,他有些呼吸不過來,小心露出半個腦袋,胡亂“嗯”了一聲。
他突然有些後悔,腦子抽風了才會大半夜跑過來跟遲晝煜睡,又菜又愛玩。
現在裝夢遊還來得及嗎?
臉上的紅暈久久沒有消下,直到眼皮堅持不住開始打架,也沒等到身側之人再開口。
溫熱的氣息撲在耳朵上,江夜闌倏地睜開眼睛,餘光瞥見旁邊還睡着個人。
兩人的頭挨在一起,他小心摸出手機看時間,快九點半了。
今天一上午都沒有課,但自打開學到現在,遲晝煜每天都會在七點之前起床,現在這樣實在是反常。
他伸出手,動作輕緩,探上遲晝煜的額頭。
沒發燒。
許是一覺睡太久,腦子還不清醒,他又伸手去探遲晝煜的鼻息。
沒呼吸。
沒呼吸!?
他手都還沒收回來就準備起身,倏地被旁邊的人一把抓住手腕,他吓得渾身一哆嗦。
“還活着。”許是剛醒,遲晝煜的聲音帶着很重的鼻音,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比平日裡要溫柔很多?
“嗯,我知道。”
“那你抖什麼?”
他的手還被抓着,溫度似順着手腕傳到了其他地方,不由心尖一顫,他翻過身,背對着遲晝煜,小聲地胡言亂語:“我以為你詐屍了。”
遲晝煜輕笑,一隻手環住江夜闌,額頭抵在他的背上,“還在下雨,再睡一會兒。”
“睡不着。”
白然和安薦還在睡夢中,兩人的聲音都放的很低,隻有他們能聽見,很是暧昧。
江夜闌蜷縮成一團,“我覺得我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是真實發生過的。”在他印象裡,并沒有見過十四五歲的遲晝煜。
“什麼夢?”
他簡單跟遲晝煜說了一遍。
“嗯,”他的手在發顫,“是真的。”
江夜闌轉過身,“我不記得了。”
他眼眶泛紅,“我那時候就忘記了。”他老實道:“我還以為你一直盯着我看,是被我的帥氣迷住了。”
“沒關系,”遲晝煜捧着他的臉,“确實很漂亮,确實被迷住了。”
臉頰倏地漲紅,他又想翻身,環着他的手收緊,沒能翻過去。
“幹什麼?”他有些不滿地嘟囔。
“不幹什麼。”遲晝煜摸着他的頭。
這感覺,很不對。
他突然坐起身,雙手摸頭,果不出所料,又像上次那樣。他忙不地爬下床,跑去衛生間,耳朵,白色的耳朵。
怎麼可能?!
他抓着耳朵狠狠擰了一下,會疼,不是做夢。
頭頂的耳朵順着疼痛一并消失,他很确定,這是真的。
明天放國慶,有不少人今天就回家了。
江夜闌近乎一整個下午都沒有說話,下課回到宿舍後就一直趴在書桌上。
直到成瑞給他打來電話。
“遲晝煜說你也不回家?”
“嗯,怎麼了?”
“那倒沒有。我想着過去找你們來着,遲晝煜說他和網戀對象奔現了,很忙,叫我别去打擾他。”成瑞的臉在手機屏幕裡放大,不确信問:“真的假的?”
“真的。”
聲音突然變大,炸的江夜闌将手機拿遠了一點。
“我去,我去去去!他笑那麼開心,看來是對他的對象很滿意,你見到過嗎?長得好看嗎?是Omega嗎?”
“應該,不錯?不是Omega。”
要他現在誇自己好看,實在是有些說不出口。
成瑞笑的前俯後仰,“不是O,那他豈不是要絕育了,啊哈哈哈。”
“嗯?”說的什麼話?
“哦,對了,我還想去找你來着,他說你也要陪對象,讓我别來。”
白然和安薦收拾好東西,把零食全部給了他和遲晝煜。他邊把東西放進抽屜裡,邊道:“放七天假,你要想來也可以,我有時間。”
成瑞“哼”了一聲,“那個小氣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對象,還給你做上主了。”
他一時語塞,咳了兩聲,“對。”
“看,你也覺得他小氣是吧。”
“我是他對象。”
“别和他學壞了,……等等,你說什麼?!”屏幕裡,成瑞的臉沒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