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停在“這周放國慶節,我去找你吧[黑臉]”。對面還沒回複。
他往上翻看消息,越到後面,腦子裡越發空白。他的記憶力一直以來都不好,能考上A大,他為此做了多少努力,隻有自己知道,近乎一半的知識都是靠死記硬背形成的肌肉記憶。
許是習慣了,他以前沒覺得這有什麼,他努力了,他得到了回報,他覺得這些都是應該的。他以前覺得這沒什麼,人活着本就是一直在往前,忘記了就忘記了,酸甜苦辣的滋味,前面還有很多。
要是可以,他也不想忘掉,但苦苦糾結一件事情,折磨自己,未來就隻有苦了。
隻要高度夠高,柔軟的水也能碰撞出聲音,明明住在三樓,水滴聲卻似就在眼前。雨水似就滴在眉心,冰涼刺骨,浸濕了床鋪,打濕了衣裳。
一位十三四歲,身着白色羽絨服,裹着紅色圍巾的少年頭頂着書包冒着雨躲到屋檐下。
江夜闌拍了拍身上的水漬,小心瞥了一眼一旁坐在台階上的少年。
剛入冬至,兩人的臉被冷風刺的發白。
江夜闌穿這麼厚都冷的發抖,但眼前這少年卻隻着一件單衣,鞋還少了一隻。
他在書包裡翻找一會,須臾,摸出一包辣條。
雨水拍打玻璃窗的聲音小了不少,風一吹,雨滴便跑去了别處。
江夜闌聲音發着抖,有些沙啞,“吃辣條嗎?辣的,會暖和一點。”
少年的目光從始至終就沒從他身上挪開過,方才江夜闌跑過來的時候,他還動作想離開來着,現在一直看着他幹什麼?
可能是被我英俊帥氣的臉迷住了。
他停在空中的手有些發酸,眼睛對上少年各種情緒交彙在一起的雙眸,腦子隐隐作痛,脫口而出,“兄弟,你有些眼熟。”
少年沒回複他。
江夜闌扯下圍巾,連同着辣條一并塞給他,“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家離這裡很近的,”視線停在少年赤着的雙腳上,“我背你。”
……
他口都說幹了,這人除了一個勁盯着他,什麼都沒說,什麼動作都沒有。
多半是個啞巴,又或許是個傻子。
江夜闌脫下羽絨服塞給他,撿起書包,“你在這等我,我去叫我媽。”
雨水浸進鞋裡,把雙腳泡的冰涼。
好冷。
江夜闌捂緊被子,縮成一團,還是很冷。
腦子清醒了不少,腳的位置似乎沒有蓋被子。
他坐起身,打開手機電筒,原來是被子被他睡着的時候扯橫着了。
方才做的夢還曆曆在目,現在想來,那少年何止是眼熟,那不就是遲晝煜嗎?
“怎麼了?”遲晝煜嗓音低沉,帶着擔憂之意問道。
他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兩點,這個點了,但遲晝煜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清醒。
“你冷嗎?”
“不冷。”
“我冷。”說着,江夜闌扯開被子,等着遲晝煜開口。
遲晝煜坐起身,掀開床簾便看見江夜闌抱着枕頭,跪坐在被子上,似乎就在等他掀開床簾,叫他過去跟自己睡。
四目相視,靜默一陣後江夜闌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你過來?”
話音剛落,江夜闌就抱着枕頭爬了過去。
他鑽進遲晝煜的被子裡,對還坐着發懵的遲晝煜眨了眨眼,掀開被子,“進來。”
遲晝煜别過頭輕咳一聲,拿起自己的枕頭放在靠牆的位置,把江夜闌和牆隔開,結結巴巴道:“要,要得風濕。”
身旁的人躺得筆直,江夜闌故意往他身上擠了擠,給自己找了一個看似天衣無縫的借口,“冷。”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我剛剛夢見你了。”
“嗯?”
“沒事?你好燙。”
……?!
說的什麼鬼話?!
江夜闌腳趾蜷縮,雙拳緊握,腦子不聽使喚想東想西,對了,遊戲該簽到了。
他胡言亂語:“打嗎?”伸出手到處摸,“我手機呢?”
遲晝煜:“打雞?”
“咳咳咳……咳咳……”江夜闌倏地坐起,拿出不知何時到枕頭下面的手機,當着遲晝煜的面打開遊戲,“吃雞。”
好像,也不太對?
他補充道:“遊戲,吃雞,辣條,上号。”
遲晝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