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結婚,屁的對象。”
周圍的人循聲望過來。
“那個,麻煩往後退一點可以嗎?煙灰掉我床上了。”江夜闌禮貌沖他笑笑。
張懸不耐煩的看他一眼,“少說話不會死。”
沒想到大學裡還會遇上這種沒事找事的傻叉,脾氣這麼沖,罵回去多半會動手打一架,和他互掐,完全沒必要。
上床的遲晝煜已經跳了下來,“有事?”
張懸挑了一下眉毛,徑直坐在江夜闌床上,翹着二郎腿,故意把煙灰抖在他床上,“當然有事,你上次打了誰,還記得吧?”
“起開。”遲晝煜說的平靜,但聽得出來是真的生氣了。
校規裡清楚的寫着打架鬥毆,輕則停課,重則退學。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起身輕拉了一下遲晝煜的衣袖。
“哎,哥們,多大人了,火氣還這麼大,”白然把他嘴裡的煙搶過來丢在地上,一腳踩住,“啧,多半是煙抽多了,給肺抽沒了。”随手把煙灰拍掉,一把将張懸推開,作勢躺在床上,“還是這舒服,不用爬上爬下,還能吹風。”
“你他媽的,有病不是……”
張懸話還沒說完,就見江夜闌摸出手機給地上的煙頭拍了一張照,淡聲道:“宿舍抽煙,負重三十公斤兩公裡跑,一百個俯卧撐。”他雖然很不喜歡聽領導講話,但說的多了,多少能記住幾句。
“好好好,”張懸手指着他,被遲晝煜啪的一掌拍開,“我記住你們了,給我等着。”他臉紅脖子粗的踢了一下床腿,轉身出去了。
兩雙眼睛齊齊盯着床上的白然,“别這麼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你去我床上睡吧,那人就睡你對面,看着不惡心啊?不用心疼我,我近視,看不見。”
“謝了,不用換,不看他就是。”
“不用換是什麼意思?”白然抱成一團,驚道:“你不會要跟我一起睡吧?這大夏天的,熱不熱啊。要是冬天我多少會考慮一下,夏天,堅決不行。”
好奇葩的腦回路。
安薦洗漱完,剛一進門就看見兩個人站在床頭,神色複雜的看着床上抱成一團的白然。
簡單問過事情經過之後,他問道:“遲晝煜,那人誰啊,你認識嗎?”
“不認識。”
“啊,原來長得好看的A也會被A觊觎啊。不對,那不同性戀嗎?”安薦用毛巾擦拭着還在滴水的頭發,“我不反對同性戀啊,但聽白然剛才一說,那人好沒素質,你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白然從床上坐起來,渾身起雞皮疙瘩,“你好像巫師,說話像給人下咒一樣,怪吓人的。”他爬回自己的床,“你倆最好睜一隻眼睡覺,兩個男的AA戀是同性戀,AB戀也好不到哪去,對于我這種極度恐同的人來說,無異于讓我穿進末世裡變成瘸子還被喪屍追。”
江夜闌不動聲色的看了遲晝煜一眼,他上次說A或B都沒關系,應該是不排斥吧。
還沒回過神,遲晝煜的目光正好掃過來,四目相對,他道:“不好意思,……你睡上面去?”
“不用,你……”欲言又止,就算他們說話聲再小,其他人也能聽見,他拍了拍床,“坐?”
江夜闌視力很好,遲晝煜的臉、耳根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下唇上的痣,讓他整張臉辨識度很高,绯紅蓋住了臉上的寒意,好看的過分。
對面沒有動作,他不明所以,正欲開口,忽然發現自己的動作似乎有些輕浮。
他穿了一條黑色短褲,白皙修長的腿交疊,一隻手撐着往後仰的身體,他坐着,對面站着,跟他說話,不由得仰頭看着他。
要是語氣也輕浮,活脫脫的欠打樣。
他正襟危坐,尴尬笑笑,“坐嗎?”
“不用了,早點睡。”
剛睡下沒一會,一個Beta走進來,四處看了一番後在張懸的位置躺下。
從他口中得知,原來是張懸和他換了位置。
經過這麼一遭,宿舍裡安靜了不少,鮮少有人說話。
天剛蒙蒙亮,嘹亮的口哨聲響徹整棟宿舍樓。
大家下樓吃完早餐後,開始整隊出發。
早上五點,浩浩蕩蕩的隊伍徒步朝着金海山而行。
金海山,一條喚金海湖繞此山半圈,故而得名。
十幾公裡的拉練,煙霧彈地帶還得跑起來,還沒進行到一半就有不少人坐上了跟在隊伍後面的車子。
兩排并列走,江夜闌旁邊是一個Omega女孩子,這一路下來,幾乎沒看見她身邊的人說話,時不時會捂一下肚子。
拉練剛開始不久,江夜闌就主動接過了她的挎包。一有人跟她搭話,臉就紅的像燈籠一般,聲音也很小。
臉色越來越白,走在前面的李佳也注意到了。
李佳低聲詢問幾句,摸出放在口袋裡的眼鏡到處看。“欸,我記得那個指示牌上說前面有廁所來着。”
“還有六百米左右,”遲晝煜兩肩都挂了幾個挎包,還有一半的路程,看着都累。但他本人看起來好像還好。
李佳帶着那個女孩子往前去了,江夜闌肩上又多了兩把假槍。
“給我吧。”遲晝煜勾勾手指,示意他把假槍給他。
身上挂這麼多東西,天氣又熱,确實難受,他搖搖頭,“不重。”
走了一半,大家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忽然幾架無人機飛來,伴随着陣陣聲響,大家紛紛找地方趴下。
持續了十來分鐘,不少地方還被投放了煙霧彈。
好在轟炸過後,迎來了半小時的休息時間。
高教官身上挂了不少包,摘下帽子擦拭額上汗水,“吃點東西,喝點水啊,還剩一半路,堅持一下。明天在泥巴裡滾幾圈,下午就回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