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單說了雲雨夢的特性，青靈聽了半響，猶豫着開口：“那師姐你豈不是可以——”

“到了。”墨棠停下腳步，“就是這裡。”

他們剛離開後，墨棠細心，用欺地絡将此處粗糙填補一番，也是運氣好，沒有被發現。

陸昭野不看他們鑽出來的大洞，而是直接轟開最近的一間囚室。

這次裡面關着的是一隻半妖，妖的血脈很稀薄。她也失去了意識，不過因為妖的血脈在，情況比剛剛的男孩情況好一些。

墨棠站在門口，看着陸昭野像隻壁虎一樣貼在牆壁上，他正要開口詢問，陸昭野跳起來：

“你快來看！”

陣法應該是一次成形的，線條都非常流暢，這一處和别處粗看之下沒有區别，墨棠先湊近又離得遠些，終于知道哪裡不對了：

“走向改變了。”

陸昭野：“沒錯，寒漪小時候就喜歡這麼幹，把人家的陣法改個模樣就成了自己的——這個我看着大大的不妙。”

陣法是修士所學中最容易入門也是最難精深的一門功課，因為要耗費大量精力，而且對成仙沒有直接的助益，所以大多數修士都隻學習一個皮毛。

陸昭野在陣法上也沒有天賦，比常人知道的多一點，都是因為沈寒漪這個和她一起長大的陣法鬼才。

墨棠也看出一點名堂：“這是把獻祭成功後的靈氣運轉改變了。”

修改的這一處不會對陣法當前的吸收造成任何影響，而是對陣法真正啟動後的結果做出了修改。

“他們想把京城整個炸掉。”

說話的是青靈，她看着陸昭野和墨棠震驚的視線還有點不好意思：

“沈寒漪那個女人讨厭得很，每次我回碧梧嶺，都要揪着跟她學什麼陣法，說是不能讓我一直沒點用。師姐，你得說說她，我怎麼會沒半點用呢？”

陸昭野一把把她捏住：“炸掉？！怎麼炸掉？！”

“以……”青靈努力把圓圓的眼睛睜到最大，“以生命為祭。”

以陣法裡所有的生命為代價，炸掉京城，來實現妖族的複仇。

陸昭野眼前一黑：“怪不得他們從血契盟的地牢裡離開後不離開京城！”

救出來的、沒有救出來的，都做好了血債血償的準備。

“沈寒漪這女人怎麼瘋到這個程度了？！”

能将縛心客制作的陣法巧妙修改，肯定是沈寒漪所為。

青靈道：“她本來就不是好人！”然後偷偷摸摸看了眼明顯快氣瘋了的陸昭野，“師姐，你死了之後，她一個人也挺不容易的……”

陸昭野已經沒空聽這些話了，墨棠不用她開口，已知她的意思：

“我可以試着追蹤那兩個妖族，但是并不一定可以做到。”

陸昭野沉思片刻：“先找到妖族聚集的地方，他們一定會往那裡去！”

“他們又是誰？你們的同夥？”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足下響起，陸昭野和墨棠臉色大變，同時躍起。

地面破開，段明夷手持滄浪虬如地龍鑽出。

“墨長老，”他不掩火氣，“你的那些小東西很有意思，可惜，對勝負無益。若你能早些将心思用在正道上，也會有今日的狼狽。”

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段明夷說了這一句後就立刻起攻勢，墨棠周身出現繁茂的綠葉回護，段明夷冷哼一聲，綿延水意呈蛇形纏繞而上。

林木再茂密，又怎麼及得上流水的無孔不入？

另一邊的陸昭野他也沒有放松警惕，滄浪虬頂着此處厚重的土行靈氣，硬是倒灌出一個瀑布來，其勢如猛虎下山，陸昭野要是被撲中，必會落得一個血肉模糊的下場。

結果猛虎卻撲了個空。

段明夷“咦”了一聲，發現墨棠的身影也漸漸淡去，剛剛二人竟然都是幻象。

離這裡約間隔了兩個囚室的地方，青靈身上赤紅的墨迹淡了些。

“好吓人呀，”青靈緊緊抱住陸昭野的脖子，“幸好他沒注意到我。”

青靈提供的幻影隻能維持一息的時間，但凡段明夷的實力弱一點、攻擊慢一點，都會發現不對。

幻影與本體的距離相隔不能超過一臂，墨棠還好些，陸昭野的右側大腿上又多了血洞。

剛剛段明夷是怎麼找過來的他們還沒有頭緒，現在的逃跑不過是苟延殘喘。

陸昭野下定決心：“墨棠，你和我分開走吧，這樣起碼能活下來一個人。”

墨棠沒同意也沒有出言反對，而是有點奇怪地，看了眼青靈。

陸昭野疑心自己看錯了，青靈抱着她的脖子嚷起來：

“師姐，不能讓他走啊，你要反敗為勝，還得靠他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