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司南喝夠了,問:“你怎麼知道這裡有水?”
羅汐頭也不擡答道:“林中有濕氣,越靠近水源越重。”
葉司南了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卻被肚子裡“咕噜噜”的聲音弄得尴尬。
羅汐看了看他,他不好意思道,“早上就吃了一些野果子,實在是……”
羅汐揶揄道:“呵,你不是很想學仙人嗎?不辟谷嗎?”
“這怎麼能一樣?”葉司南叫道,“辟谷是為了修煉,可若是為了修煉放棄這大好美食,真真是一生憾事!”
羅汐笑笑“行了,正好我也餓了,我去附近尋些獵物,你在這裡生火。昨天教你的,應該會吧?”
“那是自然!”葉司南仿佛怕她看不起他,擡起傲慢的下巴。
羅汐懶得和他計較。自己往林子裡走,不多時便捕到了一隻肥兔子。
拎着兔子回去,正好看到葉司南已經生好了火,正朝她招手:“快來,我抓到了一隻大肥雞!”
雞?羅汐嘴角抽了抽。這林子裡哪來的雞?山雞還差不多。不過葉司南這少爺,她還真不覺得他能抓到什麼。
葉司南不知道她在心裡把他想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年”,招呼她過來,獻寶似的掀開身邊的布料,“看!這雞多肥,夠吃兩天了!”
羅汐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大肥雞”,表情裂了。“你在哪抓到它的?”
“啊?就在不遠,我拾柴火時看它一動不動,就抓來了。”
“你真是……你就不怕抓到帶疫病的雞?”
“什麼?”葉司南大驚失色,“這雞染病了?”
羅汐無奈:“那倒沒有。不過,你抓錯了。這不是雞,是灌灌。”
“灌灌?”葉司南冥思苦想這名字,突然眼睛一亮,“灌灌?是那個灌灌?!”
“對,就是那個灌灌。”羅汐低頭處理兔子,“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靈獸灌灌。”
“果,果然是……真的……”
葉司南激動地語無倫次。一個人在這林子裡尋了這麼久,還被羅汐打擊的那麼慘,都快對初衷不抱希望了,沒想到天大的餡餅就這麼砸到他臉上,還給他喂了個飽。
羅汐斜眼,十分嫌棄他一臉傻子一樣笑,開口打擊他:“别得意,這隻灌灌隻是昏迷了,不然怎麼會讓你這弱,雞抓到?”
“那也是我的本事!也是我碰到的!”葉司南嘴硬道。
“呵,運氣也是本事?”
“有本事,你也去抓一隻啊!”
“呵呵,我抓過的可比你多,而且,”嫌棄的眼神從葉司南繞到灌灌上,“也比這隻兇的多。”
太打擊人了!葉司南抱着灌灌抹淚。
羅汐心情愉快的處理好兔子架在火堆上烤。然後去看灌灌。“奇怪,怎麼還不醒?”
“受傷了嗎?”葉司南立刻湊過來一起看。
羅汐奇怪他突然關心,不過她不想知道原因。“沒有外傷,外表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難道是内……”
“那咱們就無能為力了。”
葉司南閉嘴了。
羅汐又不是獸醫,看不出是得病了還是中毒了。隻好去捧了水來,潑在灌灌頭上。
清涼的水流到灌灌喙上,雙喙一開一合,水滴被吸了進去,末了灌灌砸了砸嘴,竟口吐人言。
“嗨呀,這水真該死的甜美!”
……
啥玩意兒?
山海經記載:“有鳥焉,其狀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
請注意,“其音如呵”,“呵”指大聲呵斥。
原來“呵”還包括罵人嗎?
灌灌迷迷瞪瞪掀開眼皮,豆子似的小眼睛瞥了瞥身邊石化了的兩人,又不耐煩的窩回去:“哪,哪來的狗,嗝兒,男女……打擾小爺的美夢……”
葉司南第一次見靈獸,還是會罵人的,早就石化般一動不動懷疑人生了。羅汐對灌灌的态度很不悅,提着那對小翅膀把它提起來:“喂,你說誰狗|男女呢?快醒醒!”
灌灌不舒服,又睜開了眼,見還是這兩人,掙了掙被夾住的小翅膀:“嗝兒,怎,怎麼?孤男寡女躲在這老林子裡,做什麼醜事還不許人說嗎?”
“首先,你不是人;其次,我脾氣不好。”羅汐冷笑了下,“再多說一句難聽的,炖了你!”
“嘎啊?”灌灌一激靈,似乎清醒了些,待羅汐正要準備放下它,肥肥的雞身爆發出一陣狂笑:“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兩個不知死活的凡人還妄想威脅小爺?你們知不知道小爺我可是這個林子的……喂喂喂,你幹什麼?”
灌灌才笑出第一聲羅汐就知道談不下去了,二話不說提着它就往水邊去。看着眼前的世界上下颠倒,翅膀還被綁起來了,灌灌隐約覺得不安。“你踏馬要幹什麼?快放了小爺!不然小爺我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