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病房裡,緊閉雙眼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
很快,病房裡來了許多人。
為首的助理屏退了噓寒問暖的人群,隻留下醫生們。
江義扶着男人坐起身,同時低聲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做一個簡單總結。
醫生檢查過後,确定沒有什麼問題,從房間裡離開。
江義将手上的總結遞給江烈。
“江總,這是這兩天發生的重大事件,關于您車禍的事情,第一時間已經将消息封鎖,沒有造成更大影響。”
江義說話的同時,觀察着病床上動作肆意慵懶的男人,明明才剛剛醒來,卻沒有半分病氣,眉眼間銳利的氣息變得更為收斂。
像是一把不出鞘也知其鋒利的寶劍。
江烈簡單看過,修長有力的手指在紙張上輕敲兩下,問道:“這幾天有誰來看過我?”
江義迅速回應說:“江家的叔伯,還有您的父親,說是關心你,但都被我攔了下來。”
停頓一秒,江義繼續說:“還有顧中将。”
江烈挑眉,意味不明說了句:“呵,怕是來看我死沒死。”
江義目不斜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可以了,你去辦出院手續,動作小一點。”
“好的。”
江義知道他說一不二的性格,沒有多說,出門去辦。
在關門的前一秒,江義突然想起那天顧中将來時的情景。
或許是剛從戰場上下來,身着寬闊軍裝,身姿筆挺的男人身上帶着淡淡硝煙氣味,還有明顯的血腥氣。
江義隔着一段距離看着步履緩緩,手按在槍支上的顧中将,有一個瞬間懷疑他是不是會給裡面躺着的江烈一槍。
但很快,他否定了這個想法。
顧家和江家世代交好,偏偏到了江烈和顧庭絮這裡,年少時形影不離的好友,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反目成仇、勢同水火。
一個從商、一個從軍,在各自的領域名聲大噪,頗有點王不見王的意思。
不少人猜測兩人是因為利益鬧掰,甚至傳言江家和顧家早有嫌隙,借機大做文章。
可從小照顧江烈的江義知道,兩人絕不可能是因為利益而分道揚镳,江烈才不稀罕做什麼江家集團繼承人。
顧庭絮喜歡玩弄人心,對加入軍隊走自己父親的老路毫無興趣。
命運弄人,誰會想到今天呢?
江義收起心中感慨,看着眼前面色冰冷,看不出情緒的顧中将。
“死了?”
顧庭絮薄唇輕啟,話語像淬了毒。
江義禮貌微笑回答沒有,顧庭絮看了裡面兩眼,最終沒再說什麼離開了。
但自從那天之後,醫院周圍的保護多了一倍,人員出入更為嚴格,消息被徹底封鎖。
江烈不喜歡和顧家接觸,江義派人送禮感謝,以他自己的名義,全程沒有提到江烈,卻還是被拒絕。
有時江義也搞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不再想這些,江義找到醫生,為江烈辦出院手續。
江烈對他的猜測一無所知,但如若他知道了,也隻會嗤笑着說一句“裝模作樣”。
深黑色的瞳孔盯着昏迷兩天的字樣,江烈回想起自己昏迷期間的經曆。
在他的記憶中,度過的并不隻有兩天,自稱系統的智能生物,用生命為代價逼.迫他做副本任務。
在那段經曆中他并不帶有現實記憶,但......江烈回憶到其中一個人。
一個和現實記憶裡一模一樣的人——董凡。
江烈并不相信這是巧合,畢竟對方的反應簡直和他記憶裡一模一樣。
那麼恐懼觸碰,那麼可憐又可愛,實在是很難認錯。
還是對自己那麼狠心啊。
強壯有力、健康鮮活的手臂沒有被匕首刺得血肉模糊的痕迹。
江烈的臉上并沒有生氣的神情,反而是一種興奮,如深淵般的眼睛閃着興奮的光,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還學會傷人了,明明之前自己怎麼教都不肯,被别的男人一教就會,還敢用到自己身上來。
俊美邪肆的男人輕笑着,像對愛人低語般喃喃道:“凡凡,你最好别讓我抓到你。”
明明是溫暖舒适的頂級病房,卻無端讓人覺得冰冷生寒,語氣裡的恐怖意味讓人不寒而栗。
……
顧庭絮處理好手上幾起暴動,眉眼間浮現淡淡疲憊。
新政策的實施總是不順利的,這點他早有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