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凡回了自己房間,房間裡淡淡藥味飄散,他忘了開窗通風。
這味道很容易想起早上的事。
想到今天早上那個男人,董凡雖然好奇他知道的事,卻不想靠近。
瘋子靠近起來太過危險,稍有不慎,自己也容易惹火上身。
而且他的話,董凡覺得絕大多數都不是真的。
冷靜下來仔細思考,董凡不了解别人,卻了解自己。
他不是個會輕易同别人談情說愛的人,先前時夜織說起他們相戀時,他就不相信,至于那個男人的話,就更沒有相信的必要了。
想必那句前任是假話了。
如果真的是前任,怎麼會用這種方式對待自己?怎麼不将過往的事說清楚,反而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董凡手中針線穿過布料,紐扣成了眼睛,對着光看了看,确保是正正好好的,一點不歪。
不再想那些事,董凡将心神都凝聚在指尖。
一回生二回熟,指尖翻動間,玩偶隻剩下最後的一針。
“扮演任務已發布,注意查收。”
“嘶——”
指尖血珠湧出,落在已經成型的玩偶上。
董凡有些茫然擡起頭,眼前出現一塊面闆。
……
時夜織面前偌大的書桌上,立着一隻小小的醜醜的玩偶。
玩偶的眼睛還繡歪了,時夜織看着看着,眼睛都看得發酸。
蒼白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戳着被塞得過分鼓脹的小狗,小狗被戳得顯得滑稽,時夜織笑起來。
“嘿嘿嘿。”
他下巴抵着桌子,張揚肆意的眉眼裡全是笑意,整個人頭上簡直像在冒粉紅泡泡。
“我的,嘿嘿我的。”
“隻屬于我一個人的。”
想到什麼,那雙奪目的眼睛變得晦暗起來。
“......會永遠屬于我嗎?”
玩偶小狗被戳倒,發出點微弱的聲響。
時夜織一把抓起,塞到兜裡,鼓鼓囊囊一團。
他幾乎是狂奔,從樓上一路跑到樓下,在門口停了幾秒,然後敲了敲門。
動作帶着幾分急切。
他不知道為什麼,心突然好慌張,好害怕,就好像有什麼不願意發生的事發生了。
一秒、兩秒......門沒有開。
是不在嗎?
時夜織剛想離開,就見門開了。
董凡探出頭,見到是他,動作一頓又放松下來。
時夜織聞到他房間的藥味,立馬問他:“你受傷了?嚴不嚴重啊?要不要找醫生?”
說完又急切地往門裡鑽,董凡怕他傷到自己,趕忙将門打開讓他進來。
時夜織一見到他就觀察起來哪裡受了傷,董凡攔住他蠢蠢欲動的手,有些無奈:“你别急,我沒受什麼傷。”
董凡說着将手伸到時夜織面前,一個小小的血洞,看起來再過不久就要好了。
他本是想這樣時夜織就能放下心,結果時夜織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那處。
“你幹什麼?!”董凡驚到,立馬抽回手。
罪魁禍首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見董凡反應這麼大,以為是董凡嫌棄自己,當即質問起董凡來。
董凡當然是有些嫌棄的,但主要的不是這個,具體緣由他又說不出口。
董凡最後無奈的戳了戳他的額頭,留下一個淡淡的紅印,配上時夜織那張臉,倒像是脂粉印記。
時夜織看他氣消了,就又湊上來,又親又貼。
董凡由着他鬧,不過分就行,心裡還琢磨着剛才的藍色面闆。
那聲音剛出來,門就被敲響了,擔心是今天早上的那個男人,董凡小心開門,沒想到是時夜織,看起來很着急的樣子。
他問時夜織怎麼這麼着急,是有什麼急事嗎?
時夜織現在心安得不得了,抱着董凡懶洋洋回答想他了。
董凡摸摸他的頭,時夜織又湊上來吻他。
他被時夜織撲倒在床上,身形高些的男人俯下身親吻他,姿态虔誠順從。
一吻結束,兩個人呼吸都有些不穩。
董凡看着面前臉頰绯紅,眼尾染上胭脂般,面若妖精般的人,那人正滿眼愛意情意看着自己,好像除了董凡,這個世界上他再不會對其他感興趣,滿心滿眼這個詞變得具象化。
在這樣的目光裡,沒有人能不動容。
所以當時夜織說要帶他去一個地方時,他不假思索答應。
董凡看見他又黏黏糊糊靠近自己,嘴裡歡呼着說自己真好之類的話語。
時夜織牽着他的手,兩人小心地躲着,避免撞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