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一個接着一個,心裡某處好像終于找到了發洩的地方,心髒怦怦跳,情緒變得失控起來。
原本的耳朵變得尖起來,牙齒也很癢,瞳孔中心變得深紅。
董凡下意識握住那隻手,呼吸變得稀薄也不曾掙紮和抵抗,眼睛緩慢眨動,用氣音說:“......輕,輕一,點.......”
這是一種順從的、服從的姿态,顯然他曾經被這樣對待,且習慣了這樣安撫對方。
桎梏瞬間消失,原本興奮的雙瞳變得冷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明白的憤怒。
時夜織看着狼狽躺在桌上的人,瞳孔顔色變淡。
董凡躺在桌上,盡量放輕聲音咳嗽着,意識逐漸恢複。
微弱的燭光見證方才發生的一切,昏黃的光讓人容易聯想到溫暖,董凡卻覺得很冷,意識回攏的一瞬間他意識到他又犯錯了,他說了不屬于任務欄裡的話。
果不其然,判定條又下去一點。
不行,得做些什麼來補救……
董凡撐着桌子想要起身,背後的疼痛讓他動作停頓一瞬,不敢繼續耽誤,疼痛被忍耐着,董凡站到男人對面。
桌上紅寶石閃爍着色彩,随着微弱的光一閃一閃。
該說些什麼來補救?
那段自我介紹被他下意識的話頂替,灰暗一片。
應該要說對不起,可是要對着誰說?
董凡有點茫然,他的任務欄顯示他的話已經說完了,多說話會不會扣判定條他不知道,也不敢賭。
他賭不起。
“以前被人調/教過。”
意味不明的話語,董凡不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又低下了頭,藏進那身灰撲撲的衣服裡,瞧不見一點神色。
看起來無辜的眼一點也瞧不見了。
煩躁的感覺再次襲來,時夜織打開門走出去,步伐迅速像是被他煩到了。
“可以。”
董凡直到他走遠才用手撐在桌子上,差點窒息的滋味不好受,難受得他頭暈眼花,呼吸不暢到呼出呼進的氣體像是刀子般疼痛。
管家迅速從簡單的“可以”裡翻譯出準許董凡留下的信息,微笑送走直到時夜織消失不見。
管家走入房間裡,原本得體的笑容在看到董凡脖子上一圈明顯的痕迹時裂開,即便有圍巾做掩蓋也還是能很清楚的看見。
很用力到痕迹已經開始發紫了。
管家迅速調整笑容,帶着董凡去了不遠處的房間。
董凡拒絕他攙扶自己的提議,即便他沒說話,但抗拒的意思很明确,管家也沒有堅持。
董凡堅持要自己上藥,管家放下藥,在一旁等着他塗完。
與此同時管家開始思考這事是怎麼發生的,主人雖說表面看起來不好惹,卻也從不為難他們,平日裡除了宴會會對他們嚴厲些,但那也僅限于做事。
像這樣動手的情況是頭一次,下手還這麼嚴重。
不應該啊,如果是真的生氣了,此刻那還能有氣?都是讓自己直接處理了,哪能像現在這樣還有力氣上藥和呼吸。
管家有點茫然,第一次覺得自己一點也不了解主人的想法。
這不是一個合格的管家,管家迅速制定計劃,務必在一周之内搞清楚主人生氣的原因,然後為主人解決。
這樣才是一個合格的管家。
董凡迅速塗藥,有人在旁邊等他,這點讓董凡不自在,很想快一點結束這種狀态。
冰涼的藥膏減輕了疼痛,卻無法讓董凡忘記疼痛。
管家在他整理好的時候開口:“主人已經同意,你通過面試。從今天......從明天開始上班,你的房間鑰匙,工作服和用品都在房間裡的桌子上。”
董凡啞着嗓子說:“謝謝,我會認真工作的。”
判定條往上漲了點,董凡松了口氣,看到任務欄的“當前無任務”才放松下來。
系統說過,無任務時說話交流不會影響判定條。
管家準備離開時,董凡低着頭對他說:“謝謝你帶我來上藥。”
從給藥的時候他就想要說,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系統一直警告他不要做多餘的事,可道謝不是多餘的,是他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