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呆滞地盯着他濕潤的唇角看了三秒——那裡還沾着你的唾液,重點不是在你被少男強吻。
你又和他的眼睛對視,和動不動就開寫輪眼的止水不同……他眼瞳在篝火映照下呈現出一種流動的亮色,像是融化的琥珀。
這都有什麼情緒?明晃晃的得意,甚至帶着點特有的炫耀。
你為什麼能分析出來他的眼神而不惡心?
世界突然坍縮,将你擠出尖銳的耳鳴。
“怎麼會…”你聽見自己的聲音像被撕碎的紙“蟲沒有反應,怎麼會這麼快……”指尖無意識摳進石縫,但指甲崩裂的疼痛遠不及神經末梢傳來的背叛感要深刻。
“什麼意思?我親的不夠好嗎?”
他下意識舔了下嘴唇,泉奈困惑的表情在你視野裡扭曲成另一個人的樣貌。
“老師?”
“你閉嘴!”你猛地掐住他脖子将他掼倒在地,膝蓋壓在他腹肌上時,小腿感受到硬質的書角硌在你們之間,“誰讓你感染的?!你們宇智波就那麼容易——”
掌下搏動的頸動脈突然讓你想起死去的戀人墜崖前,你最後一次在浴缸裡觸碰他喉結的溫度。
這個聯想讓你像被灼傷般松開手,轉而抓起那本書瘋狂拍打他胸口:“吐出來!把你讀進去的蟲吐出來啊,宇智波——!”
紙頁嘩啦作響間,你看到泉奈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不是因為被你打的,而是你此刻崩潰的表情和你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蟲?他抓住你手腕的力道讓你骨頭生疼,“老師到底在說什——”
“蟲!”你的表情好誇張,好像一邊在哭一邊在笑,“寄生蟲啊!”
被寄生蟲綁定後你體驗過一次慘痛的守寡人生了,沒想到還要來第二次。
從時間上來看泉奈才應該是你第一次守寡,但是你的經曆上看止水才算你的第一次守寡。好亂,你也不知道你在想你哪次守寡了,是已經發生的還是即将發生的,是幾年後就會發生的還是幾十年後才發生的。
你感覺自己被愛捆綁的靈魂在掙紮着從身體裡扯出來,好像是嘴裡,那裡還留着點泉奈的氣息,又好像是眼裡,而聽到他好像在說什麼話,又意識到耳朵也能出走。你不知道要怎麼辦隻能屈身拿雙手捂住五官,散發擋住耳朵,堵住它的出逃。
即将落淚的眼睛緊閉,你的視野重回黑暗。
在止水死後你迎來了初戀的第二次哀悼。
你真不知道命運是怎麼安排的,好像你剛從一條漏水的小船上修修補補你的槳就勾上了另一條,下一秒你的船就垮了,你被迫牽引着去了另一條船。更糟心的是你好像确實和他是‘真真切切’的結婚了。
但你怎麼想的和泉奈沒關系,有關系的隻有這時你垂落在他臉上的發絲,他還聞了下。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宇智波泉奈覺得瘋女人其實不太在他的擇偶标準内,不過你現在的情緒崩潰的誇張,他居然也沒有因為你在他身上發瘋而覺得不耐煩,他滿腦子都是——
他問出自己的疑惑,“是……”
“是那本書。”
其實他問的不是這個。
不知道過了多久。
你又失去了時間的管控,但你現在有力氣能開口了。
泉奈的視線還是黏在你身上。
“你覺不覺得你的喜歡來的莫名其妙?”
泉奈被你這話噎住了,“我又不知道,我沒有喜歡過别的女人。”
“我來告訴你——什麼是蟲。”你麻木的從地上撿起這本書,手翻到對蟲介紹的這一頁。
貼在泉奈的臉上。
“讀完這本書後,你就會染蟲,這段話就是你的腦内寄生蟲的介紹。”
泉奈又把這段文字重讀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蟲吃負面情緒,然後為了有源源不斷的負面情緒會使同樣的感染者之間相互産生‘愛意’。
他飛快的提出自己的猜想,“老師你早就有蟲了。”
你點頭承認。
他手指抵在下巴,“還有别人……?”
你乏力的眨了一下眼,“我丈夫。”
“那你不是害得我當了第三者?”
他的臉黑了下來,這和他的預想不對,老師也不喊了。
“這都是你剛剛暗示我的結果。”
“不是。”你打斷了他,“我沒有暗示過你。”
“你有。”他咬牙切齒。
你無力與他争辯,“随便你吧。”
他對你的态度一下子變得很差,“什麼叫随便?”
“我初戀都沒有就做了别人的第三者!”
你突然想笑,書裡完全沒提過蟲子與蟲子之間也會存在排斥。
比方說男主高坂在和女主佐薙聖因為蟲相愛後,其實也可能愛上和泉小姐。但他們從來沒遇到過,誰都不知道會不會存在這種情況。
書從來沒否決過三蟲鼎立不可能實現。
所以他還以為隻要感染了蟲子的異性就會相愛,繼而他根據你透露的情況得知你還有個丈夫,故還存在着三個人都因為蟲子而綁在一起的情況,而他因為偷讀了你的書成為了你和止水之間感情的第三者,被攪進這場因蟲而交纏的畸形關系裡。
一切解釋權都在你這。因為書是你的。
你才不會告訴他三蟲鼎立不可能實現。也就是說——
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