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開玩笑。任其發展下去你也會出現和我一樣的症狀。逮着個人就想親嘴。”
你摘下口罩。“拿你的寫輪眼看我,我有沒有在說謊。”
止水的手指在膝蓋上蜷了又松:“前輩,您知道寫輪眼不是這麼用的。”
聲音裡帶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尾音卻因為什麼情緒而微微發顫。
惱怒?震驚?緊張?發現你語氣不像開玩笑後對自己經曆了什麼才意識到不是強吻那麼簡單?
你故意把臉往他面前又湊近三寸,近到能聞到他身上的皮革味混合着檸檬的氣息。他的瞳孔猛地收縮,三勾玉寫輪眼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來,在虹膜裡亂轉得像被驚擾的蜻蜓。
“那就當幫我個忙。”
你伸手固定住他下意識後仰的腦袋。
“能仔細看看我在說謊嗎?”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被蟲子影響着的情緒又開始波動,喊你再來一口。但剛才樹下的舉動好像已經足夠撫慰蟲子的需求了,就算是對視你隻要一直忍耐也不會發生什麼,有點像吃飽了但是再塞塞也能吃得下。
陽光穿過你們之間狹窄的間隙,在他鼻梁上投下你發絲縫隙的斑駁。你能數清他額前因為緊張而沁出的汗珠,正順着太陽穴滑到輪廓分明的下颌線上。
非常漂亮的孩子。
“前、前輩…”他的睫毛瘋狂顫抖,寫輪眼明明已經開啟,視線卻飄忽着不敢聚焦,“微表情分析需要、需要正常的社交距離…”
你突然發現他右手正死死攥着沙發縫線,指節發白到讓人擔心會把布料扯破。
扯破了也不會被媽媽罵的吧,無所謂了。
你拽着他的頭又貼近你一點。
“現在看清了嗎?”
“看清了!”他幾乎是喊出來的,随即意識到失态,聲音立刻降了個調:“…我是說,瞳孔收縮和面部肌肉運動都顯示前輩沒有說謊。”語速快得像在背誦什麼忍者準則,“但理論上應該配合心率監測和…”
你打斷了他:“那你想親我嗎?”
止水:“啊?”
他盯着你的臉,看着你皺着眉、眼睛也不耐煩的半垂着。視線全部都彙聚在發出聲音的嘴唇上,一張一合抱怨“怎麼什麼話都讓我說兩遍……”
你的口型和他聽見的聲音對上了号,
“你現在有因為蟲的原因,很喜歡我很想親我嗎?”
你正俯視着他。他心跳的鼓點震得要穿過衣服爆出來了,早知道多穿件衣服蓋住也好。他現在的臉一定很紅,也許他應該戴自己從來都不戴的面具?
“說不出來嗎?”你冷靜的問,“那你客觀描述一下我的外貌。蟲會讓人在外貌描述上帶上更多的主觀色彩。”
止水的目光又受到你的要求,被迫牽引着細緻的觀察着你的臉。
晨光從你耳後透過來,将睫毛的陰影投在他顫抖的瞳孔裡。
那些關于你的視覺信号順着視神經湧入他的大腦,在語言中樞拆解重組,再化作溫吞的音節從他唇間溢出,最後被你的耳蝸捕捉。這一刻,你的模樣經由他的眼,他的心,他的聲音,最終又回到了你自己面前。
“…(一段外貌描述)…總而言之,是一張能讓人心生好感但沒有到強吻程度的臉。”
‘還蠻客觀的嘛。’你安心了。
松開手的瞬間,他的腦袋失去了控制‘咚’地砸在沙發靠背上。黑發在亞麻布套上變得淩亂,護額都歪斜着,他整個上半身像被抽了骨頭似的從沙發上滑了下去。
跌在地闆上的止水很快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回到了沙發上。
‘你終于放過他了。’止水謝天謝地的想到。‘但是自己的行為太丢臉了……’
他喝了一口還燙着的水緩緩,你剛倒的時候水溫太高,現在剛好入口。
止水整理起接收的信息。意思是說有個蟲子為了繁殖,所以迫使前輩對他做出了體/液傳播的行為,然後這種蟲子現在也在他的體内,自己也有可能向前輩一樣抑制不住的産生親吻他人的沖動。但這和熱愛生活有什麼關系?
他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耐心的跟他解釋,“蟲對寄生環境的要求極為苛刻,哪那麼容易就能滿足它的存活條件的。更多情況下就算入侵到體内也會馬上被人體的免疫系統消滅。
隻要你是一個嗯……稍微熱愛點生活的人,你就沒辦法提供那麼多的能量,蟲需要的能量是一個正常人遠不能支撐的,就算是偶爾的負面情緒失控對養蟲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止水,你是熱愛生活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