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的地位就注定了他從小到大必然是衆星捧月,予取予奪,沒有人敢違逆他,可如今卻被葉容貶低到不值一文,本就孤決高傲的性格讓他不可接受,他攥住葉容的手腕,将她提了起來,别說是粗魯的動作,就算他現在一刀捅死她,葉容都不會感到意外。
葉容被迫仰視他,他被她的話氣得不輕,氣息都變得厚重,葉容闆着臉,也不言語,隻是憎恨的望着他。
霍琛面目猙獰地道:“把這些話收回去,向我道歉,我就當作從沒聽過。”他脖頸上都暴起了青筋,模樣頗有些駭人。
葉容咯咯地笑,“霍琛,你怕不是腦子壞掉了,說出來的話怎麼收回去?還是說你這種所謂的有姿态的人連幾句難聽的髒話都罵不出來?”
“我勸你乖乖地向我道歉。”他更加用力地攥緊她的手腕,葉容疼得睜不開眼睛。
“嘶呃……啊——”她的喉間擠出幾個簡短的音節,卻沒有一個字是在求饒。
“我他媽讓你說話,說話!說話啊!”霍琛歇斯底裡地重複着,不停地怒吼,他此刻已經快要崩潰了,他控制不了自身暴動的情緒。
葉容用力咬破嘴唇,尖銳的痛感和血腥味讓她勉強扛住了霍琛帶來的痛感,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賤、狗。”
下一秒她就尖聲叫了起來,因為霍琛擰斷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處傳來“喀拉”的響聲,是骨頭脫節的聲音,葉容的手掌奇怪地扭曲着,她疼得抽搐,她甚至覺得要疼死過去了,她多麼希望自己此刻能昏死過去,這樣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葉容劇烈地抽氣,嘴巴張開,眼睛發直地瞪着天花闆,喉間滿是短暫急促的呼聲,她用力地将後腦磕在地闆上,一下又一下,“咚!”
她又繼續将後腦磕在地闆上,“咚!”
霍琛的神色恍惚起來,但直覺告訴他這道聲音很危險,他急切而無序地俯身葉容上方,他這時才意識到剛才的響聲是葉容在用頭磕地闆。
他慌亂地抱住葉容的腦袋,不讓她繼續傷害自己。
葉容用另一隻手不停地拍打他,她嘶聲地叫喊着:“啊!!!啊!!————疼!你走開!你滾!滾開滾開!你好惡心,你滾!!!!滾啊——!!!!”葉容這時完全依靠腎上腺素起的勁,她的臉色噌的發紅,接着用力推掉身上的霍琛,将他摔在一旁,她翻過身,頭抵着地闆,然後奮力擡起頭,用力地、孤注一擲地磕上去!
這下終于不疼了。在她的額頭離地面不到千分之一厘時,霍琛從身後抱住了她,硬生生将她攏在懷裡,葉容的眼前一片發白,她控制不住地翻起了白眼,随後暈死過去!
霍琛聽着她逐漸趨于平緩的呼吸,這才小心地放開了她,他想,他居然把她的手腕給擰斷了,她醒來以後肯定會恨死他的。
葉容側躺在地,喘氣時胸口的浮動很微弱,霍琛不得不在她心口處聽了許久。她的臉色很蒼白,卻又因為過度動怒,洇着詭谲的紅調,可并不會讓人覺得潋滟,反倒感到可悲。
霍琛小心地擡起她的手腕,輕輕一擰,一推,就将她的手腕恢複了原位,然而葉容早已陷入昏迷,對他的治療的反應也隻是昏沉着劇烈抽搐而已。
之後的幾天葉容更不理他了,她隻是一直哭,不停地哭,霍琛隻能求她别哭了,到底要怎樣才能不哭,可葉容卻恍若未聞,她哭得太多,甚至幹嘔起來,霍琛沒辦法,隻能說這個月我都不回來找你了,你好好休息。
他以為葉容會短暫地高興一會兒,可他算錯了,葉容并未對此感到欣喜,而那也是她第一次對他表露出惡意,她有自己的處事規則,她從不在背後說别人的壞話,更不會詛咒别人,她一直都在好好地管理自己的性格與脾氣,從不主動傷害别人,可是此刻,她卻說:“你可以去死嗎,你死了我會很高興的。”
她的眼神空洞無物,眼皮都哭得紅腫起來,然而這句話她卻是認真說的,她張着嘴巴,哭泣非常地消耗水分,她此時幹渴不已,她無意識地□□嘴唇,虛浮的目光卻仍舊釘在霍琛身上,說到“高興”兩個字時,她的腦袋還往前點了一下,表明她強烈地希望他去死。
他想起葉容剛跟他那會兒,某天晚上他正在服藥,葉容蜷縮在柔軟的被子裡,語調中的笑意簡直無法掩蓋:“你生病了嗎?”
霍琛不置可否。
葉容抿着嘴巴,她覺得他生病這事很有趣,她笑晏晏地說:“會死嗎?”
“你很期待?”霍琛并不生氣,隻是覺得好玩,畢竟他也難得見她一笑。
“哼。”葉容不再言語。
“不過要讓你失望了。”他輕松道。
霍琛清楚她話語中的玩笑意味,而如今,葉容眼中的恨意是那樣的深刻,霍琛心裡不舒服,他眯着眼睛看她,不久後笑了,是那種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笑容,
“你受傷了,我不和你計較。”
葉容又把自己縮進被子,看都不願意看他。
霍琛幹咽了幾下,他想擁抱她,最終還是将手插回了褲袋。
“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