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那天發病後又去醫院待了幾天,他回來的時候,葉容正坐在沙發上抽煙,她低着頭,食指和中指熟稔地夾着香煙,她微張雙唇,慢而緩地吐出青煙來,霍琛進門時動靜不小,然而她卻好似不曾發現他的到來。
葉容俯下身将煙灰都落在煙灰缸裡,她這幾個月心情很差,原本不大的煙瘾都強烈了起來,她以前一個月最多也就抽個三四支,偶爾玩玩而已,根本談不上有瘾,可是現在不同了,一切都早已變得面目全非了。
見她鍁熄了煙頭,霍琛心裡的不滿略微輕了些,他不喜歡葉容抽煙,畢竟抽煙的人都清楚香煙的危害,葉容還很年輕,還有戒的機會。
葉容的餘光瞥見霍琛短暫地皺眉的神情,她的唇角淺淺地勾了起來。
霍琛習慣而随意地往她身邊一坐,立刻聞到了非常濃重的焦油味,他再次皺起眉頭,“我不是給了你幾盒哈瓦那雪茄嗎,你不喜歡?”
“嗯。”
“為什麼?”
葉容不敢直白地說:是因為我厭惡你,所以不想用你給的東西。
她害怕激怒霍琛,索性扯了個謊。
“抽不慣。”她抖掉煙灰,又用那雙紅潤的雙唇含住煙頭,她的雙頰微微向内收縮,接着恢複原樣,幾秒過後,她張開雙唇,再次呼出了一口煙,她的面容籠罩在迷霧之間,霍琛看不真切,隻是覺得很詭秘。
“你根本就沒拆開過,這算哪門子的‘抽不慣’?”霍琛表露出不滿,葉容的謊言太拙劣了,她甚至不願意做些手腳,哪怕扔掉幾支,都能勉強将他糊弄過去。
葉容鍁熄煙頭的手一頓,她咬緊嘴唇,眉毛擡高,很明顯的表露出反感。
“别再問我了,我太累了,不想和你吵。”她疲憊地說。
“回答我的問題。”霍琛固執地重複詢問,雖然經過很多年的治療,但他還是沒能改掉這個毛病,一旦有人故意不回答他的問題,他頃刻間就會感到很強烈的情緒——也就是常說的被挑戰而産生的不滿。
葉容不欲激怒他,隻得道:“我抽習慣便宜貨了,雪茄這種東西給我也是浪費,我不懂得欣賞、品味。”
這當然是謊話。
葉容說完按下打火機,“咔嚓”一聲響,她又點燃一支煙,她剛含進口中不到四秒鐘,就被霍琛截了下來。
“别抽了,你今晚已經抽得夠多了。”
葉容徹底心煩了,她轉過頭,以一種報複的神情沖着霍琛噴出一口煙,霍琛一時間沒來得及防備,竟然還真被她給嗆住了。
葉容見他狼狽地咳嗽,露出滿意的笑容,不管時間非常短暫,卻還是被霍琛看見了。
事已至此,她也不想繼續抽煙了,霍琛太掃興了,她打算吃完藥刷完牙就睡覺。
霍琛緩過來後吃吃地笑了,他低頭咬住葉容含過的煙嘴,用力地吸了一口,然而雙手扣住葉容的後腦,将那口煙完全渡進她的口腔。
葉容推他又推不動,想将煙吐出去也做不到,推搡之間她來不及過肺,就将一口煙全都吞了下去,霍琛見她的神情很痛苦,終于從她豔紅色的唇瓣離開了,他微笑道:“有趣嗎?”
葉容咬牙,擡手給了霍琛一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響徹了整間屋子,霍琛的頭連絲毫的偏移都沒有,冰冷的瞳眸直直地、冰冷地凝視葉容,他的舌尖掃過後齒,将側臉輕微地頂起,優美的面目短暫地畸形起來,葉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是多麼的沖動。
她趕緊雙手交叉蓋住頭臉,生怕霍琛反手扇她,他們可不是一個量級的:如果說葉容是泰森,那麼霍琛就是奧特曼。
霍琛倒也不對她的臉動手,他一把揪住葉容的頭發,力道之大,葉容簡直以為頭皮都要被扯掉了,她痛得直發抖,手都痙攣起來,霍琛施力往下用力一拽,葉容登時仰頭尖利地慘叫出聲,“啊!!——”
霍琛存心想給她長個教訓,畢竟他長這麼大,沒幾個人敢動他的臉。
葉容痛叫時身體劇烈地抖動着,霍琛松開手,将她掀倒在地,葉容來不及反應,後腦就磕在地上,她連叫都叫不出來。
她仰躺在地,曲着腿,細微地喘|着|氣,聲音好像破了個洞,發出了詭異的撕破的風聲,霍琛被她的奇詭的聲音吸引,他不善意地拍打兩下她的臉,發出難堪的脆響聲,他太過于強勢了,他明明知道臉是人的尊嚴,别人不能動他,可他卻能動别人。
“還敢嗎?”
葉容詭異地笑了,她斜睨他那張涼薄的臉,眼裡滿是瘋狂的報複欲,“哈哈哈哈——真有意思,我敢不敢,隻要我活着有什麼不敢的?而且就算我死了,也會拖着你下地獄的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肚子疼,她用力捂着小腹,張大嘴巴,來回翻動打滾,同時神經質地不停發笑,就好像她被傷害、虐待是多有趣的事情一樣。
“霍琛,你以為你能折磨死我嗎,太他媽可笑了,隻有我才能殺死我自己,你算什麼東西,你不過是圍在我身邊乞讨愛意的一條狗而已!我連看你一眼都覺得你低賤不堪,你高高在上的姿态不過是顧影自憐,卑劣低微得如同賤|狗才是你的本性啊,你實在是太可笑了,我他媽到死都不會高看你一眼!”
說到後面她已經不是用輕蔑的語調了,而是吼叫,聲嘶力竭的吼叫,吼到嗓音完全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