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沈玲珑小手一擡,止住張禀山的話。
爹爹不回來正好,她剛好能多些時間跟公主玩。
但李成不在,風筝要叫誰拿好呢?
沈玲珑的眼睛落到了低頭的張禀山身上,問道“你功夫如何?”
張禀山一愣,以為小姐是在質疑他的本事,便立即答道:“自然是能以一敵十。”
他這倒不是吹噓,沈鶴知身邊從來不留無用之人,沒點本領,是不能為主子辦事的。
沈玲珑眼睛一亮,又接着問道:“輕功呢,輕功如何?”
張禀山的輕功不算特别好,但小姐當着公主的面問,他總不能說自己沒本事,叫公主小瞧主子去,便硬着頭皮道:“可以飛檐走壁。”
沈玲珑更高興了:“那本小姐有個特别重要的事要你去做,你能不能做成?!”
張禀山開始為自己說過的大話後悔,幸好他低着頭,不然表情就要被人看見,猶豫會兒道:“......小姐盡管說就是,屬下一定盡力而為。”
他不知道小姐要交代他怎樣繁重的任務,總歸與簡單不沾邊,但小姐的命令都下了,他隻能去做。
沈玲珑拍手:“那你幫我去樹上拿風筝吧!”
“啊?”張禀山擡頭,滿臉的呆滞。
就這?
小姐不該叫他去幹些殺人越貨的事兒嗎,怎麼就隻交代了個拿風筝。
沈玲珑見他表情古怪,問道:“怎麼了,你不願意嗎?”
“不是不是,屬下自然是願意的。”張禀山滿心不解地站起身子,奔着卡風筝的樹去了。
難不成小姐是在暗中考察他什麼?
憑張禀山的本事,他可以輕輕松松地拿到風筝,但他始終猜測不到沈玲珑的意圖,就故意給自己拖延了時間。
但再拖,時間也不會長到哪裡去,張禀山還是沒能摸透沈玲珑的心思,他不安地把風筝交到小姐手裡,以為她會對他有訓斥之詞。
可沈玲珑接到風筝,歡呼着就跑到秦香絮身邊,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徒留他在風中淩亂。
秦香絮接到風筝,開始手把手地給沈玲珑講要如何放,她讓随風拿着風筝,沈玲珑拿着線,然後再讓沈玲珑慢慢地放線。
昨日她就是這樣将風筝放高的,可或許是沈玲珑個子矮的緣故,風筝如何也飛不起來。
無奈之下,秦香絮隻能抱起沈玲珑,替她往後挪步子,風筝終于飛起來了,沈玲珑高興到手舞足蹈。
兩人又玩了會兒,直到日頭西移,才歇下。
抱着沈玲珑又是跑又是笑的,秦香絮出了一身汗,很想好好沐浴一番,可她在沈鶴知的地盤,做什麼都不能随心所欲。
但她真的很想沐浴!
秦香絮跟沈玲珑打着商量,“你就說你要沐浴,叫人多準備一個木桶跟一份熱水好不好?”
借着沈玲珑的由頭,沈鶴知的屬下肯定不會多說些什麼。
秦香絮承認她這個辦法有些卑鄙,但誰叫她為抱沈玲珑出了一身臭汗呢,沈鶴知這個做爹的,總該體諒一些才是。
沈玲珑點點頭,便吩咐着下人去做。
秦香絮安心一笑,期待着靠沐浴來稍稍緩解身體的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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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知是在日暮時分才回來的,回來的時候房中空寂,便問道:“小姐呢?”
張禀山說:“小姐剛沐浴完,該是睡下了。”
沈鶴知:“睡下?”
沈玲珑沒他哄,一夜都不會安生,怎麼會這麼早睡下,一定有問題。
李成聽完他的話,身子顫動。
沈鶴知敏銳地捕捉到他這一小動作,沉聲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李成縮着肩膀:“......這兩夜,小姐都是跟公主一起睡的。”
沈鶴知沉默會兒,才道:“去把小姐接回來。”
李成跟張禀山對視一眼。
沈鶴知想起沈玲珑倔強的性子,知道他們兩個去是接不回來的,便道:“她不肯回來,那我親自去接。”
李成跟張禀山不約而同地松口氣。
沈鶴知邁着步子,到了沈玲珑的房門口,卻見守門的下人都不知所蹤,皺了皺眉。
他念着來此的目的,便擡手叩門,輕聲問道:“玲珑,你睡下了嗎?”
無人回應。
沈鶴知心裡生出些不好的預感,幹脆用力将門推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