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人格障礙畢竟是“病”,難免被人戴上有色眼鏡看待,陳初雪對外沒有提及她患病的事,父母也沒有主動的跟别人講,無人理解她的痛苦,隻當她陰晴不定,性格古怪,
獨自承受病症是很辛苦的,尤其是心理狀态最為脆弱的小雪,時常郁郁寡歡,直到那年她遇到創業失敗來他們家借宿的叔叔,
叔叔對她那樣好,那樣關心,她理所當然的信任他,告訴了對方自己患病的事,肆無忌憚地傾訴了埋藏在心裡那麼多年的疙瘩,以為能得到更多的關懷,男人卻利用她的病症對她進行猥.亵。
這件事被陳初雪的父母發現了,她的父親覺得好在情節不算嚴重,與其大張旗鼓地将事情捅到警察局,壞了女孩的名聲,不如大事化小,于是與叔叔一家斷了來往,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小雪并不知道這些,将真相悶在心裡,無人可傾訴。
這一忍就是十年,她的叔叔也在五年前因為癌症去世。
一直以來她都很害怕男性,直到上大學後她喜歡上了一個男生,他跟其他人都不一樣,包容她的一切,給她無微不至的關心,
但因為當年的陰影,每當男孩想要觸碰她,就連隻是拉一下手,她的身體都會抗拒。她知道自己不正常,想要解開心結,于是來到醫院找到了醫生,将當年的真相和盤托出。
中午嚴荊川在醫院樓下跟陳初雪的父母談了許久,他無權幹涉他們的決定,隻希望能對女孩多一點關心,幫助她走出陰影。
兩人點着頭答應,又讓醫生不要将這件事告訴給警察,先不說沒有能夠定罪的實證,人已經死了,舊事重提除了擴大對陳初雪的負面影響沒有别的意義,
嚴荊川未置可否,隻說接下來要怎麼做讓陳初雪自己決定。
作别二人,嚴荊川回頭見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睜大眼睛看着他,“荊川!”
“真的是你!”
跟遇見孫柏山時的反應一樣,嚴荊川一臉茫然。
女人眼角圓鈍,下巴尖尖的,模樣看起來小巧可愛,說話的聲音很輕柔,帶着點發嗲的尾音,見嚴荊川木然的樣子,她解釋說:
“是我呀,蘇冉然,大一時候你跟我表白,追了我很久,但因為怕影響學業我拒絕了你,現在看來,我那時候的決定真是錯誤的!”
實話她隻說了一半,當時她的追求者并不止一兩個,面對追求蘇冉然沒有明确的拒絕,也沒有接受,隻将人吊着,并且對他們送給她的禮物一向來者不拒。
嚴荊川眼角抽了下,不管“嚴荊川”眼光如何,跟現在的他都沒什麼關系,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氣氛有些尴尬。
附近新開了一家咖啡店,老闆在網上找到了淩洛,邀請她拍攝一組享用咖啡的照片,
今天光線很好,咖啡和甜品拍攝出來非常漂亮,淩洛坐在室外,鼻梁上架着墨鏡,正品着杯子裡的卡布奇諾,
視線掃過中心醫院外的空地,看見嚴醫生正和一個女人面對面,女人不知道在說什麼,臉紅成一片,忽然傾身抱住了嚴荊川,從這個位置隻能看見女人害羞的臉和男人的背影,
淩洛突然感覺喉頭有點發幹,同時腦海裡想起紀寒楓的那句話,【他喜歡你?所以不想你跟别的異性接觸。】
沒料到女人這個突然的動作,嚴荊川兩隻胳膊都擡了起來,面前的女人噴了香水,嗅到這過分甜膩的味道嚴荊川皺起眉,
他是個邊界感很強的人,就是他認識了這麼些年的方闌都不會跟他擁抱,更别說一個陌生女人,
他冷着臉掰開女人繞在自己腰間的手。
蘇冉然臉頰通紅,正感受着男人腹前凹凸的肌肉,手臂卻被嚴荊川用力扯開,擡眸便看見對方明顯不悅的臉色,
她并不懷疑自己的魅力,她想嚴荊川是不是在因為當年自己拒絕了他的事而生氣,所以才會是這個反應?
“其實我是喜歡你的,荊川,你沒有女朋友吧?”
蘇冉然擡頭望着他,眸光如水,沒有男人能抗拒她猶如小動物一樣的憐弱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