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洛心裡咯噔一下,見嚴荊川眼眸微阖,眼神有種不清醒的朦胧感,才意識到他分明毫無酒量可言,恐怕是沒喝過酒才直接幹了一杯,現在大概是醉了。
“淩小姐,”嚴荊川居高臨下看着她,
帶上距離感的稱呼教她咂摸出一絲别樣的意味,淩洛的呼吸變得跟他一樣緊促,
“你當初為什麼接近我?為什麼關心我?今天為什麼給我過生日?”
淩洛心頭開始打鼓,她根本沒有開口阻止他繼續問下去的餘地,嚴荊川眼神帶着審視,看着對方在他眼前根本無從掩藏的心率和情緒值,接着說:
“隻是因為新鮮感?等我滿足了你的好奇心,就抛棄掉?”
“你是在,玩弄我?”
淩洛的心髒砰砰地跳起來,因為氣氛太具壓迫性她輕輕咬住了下唇,這個動作讓嚴荊川的大腦越發的熱,眼裡隻剩下那兩片殷紅而飽滿的唇瓣。
“嚴醫生,你喝醉了是麼?”淩洛額頭都滲出了冷汗,此刻醉的不是她,整個人卻像踩在雲裡一樣暈眩了,“你先休息吧,我就……”
她想溜,嚴荊川卻沒讓她如願,手掌摁在淩洛裸.露的一片脖子上,像是掐住了她的脖頸,卻沒有用力,隻将她摁倒下去,溫熱的唇随即覆上來,
被溫軟的唇瓣含住,淩洛的瞳孔驟然縮小,她的身體極端敏感,縱使她覺得她對嚴荊川是喜歡的,卻還是本能的抗拒這種程度的親密接觸,淩洛推拒他的肩膀,在他身下掙紮起來,
嚴荊川沒将她放開,隻是松了些力道,唇上粗暴的動作輕柔了些許,舌尖不斷掠過她僵硬的嘴唇和齒關。
這次持續的時間太長,唇瓣上詭異的柔軟讓她的頭皮不斷發麻,大腦空白一片,
漸漸的,她開始能适應這種感覺。
這一次嚴荊川沒有閉眼,吻上淩洛的那刻被酒精控制的大腦就已經清醒了,卻還是忍不住加深了動作,吞沒她緊促的呼吸,
他看到淩洛産生了厭惡的情緒,逐漸的,負面情緒消散,愉悅值慢慢上漲,他的動作更加輕柔,尋找讓她最舒服的親吻模式。
氣氛潮.熱,夾雜着奶油蛋糕的甜膩氣息。
嚴荊川有耐心地探.進她的唇齒,感覺她慢慢接納着他的侵.入,手掌無師自通地在她裸.露的鎖骨處留戀,往下探尋,
忽然的淩洛像被一道雷擊中,猛地睜開眼,抓住了他的手指,使出渾身力氣掙開他,嚴荊川被她掀倒在沙發上,大口喘着粗氣。
口紅被蹭花,暈開在唇邊,淩洛全無所知,不知是缺氧還是心内羞赧,她的臉色跟被厮磨得通紅的唇周無異,她将淩亂的頭發挽在耳後,什麼話也沒跟沙發上的男人說,拎起包慌亂地走了。
嚴荊川撐坐起來,見那道倩影像風一樣,飛快消失在他的視線内。
又是這樣離開了,似乎每一次隻要她感到不适,就會頭也不回地走開。
看着被丢棄在桌子上,吃剩下一半的蛋糕,嚴荊川頭疼欲裂,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又對淩洛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似乎每次見到她,他的理智就會臨陣脫逃,大腦無法控制行為。
他拿手機搜索了下喝醉酒後如何快速清醒過來,然後按照網友的推薦買了醒酒藥。
吃了藥他迷迷糊糊睡了将近四個小時,待他緩和下來窗外天已經黑了。
浏覽手機的時候嚴荊川發現郵件亮起了一個紅點,
是一條備注着“小雪”的郵件,他之前告訴過陳初雪,如果有什麼事難以啟齒,可以選擇用别的方式告訴他,
嚴荊川點開那封郵件。
緩沖出來一張照片,拍攝的是女孩寫下的一封信,那字迹跟“陳初雪”的筆迹截然不同,一筆一劃火柴似的歪歪扭扭,像小學生的字迹。
嚴荊川仔細看着上面的文字——
沒有人喜歡我,沒有人跟我玩。
媽媽說是因為我不愛說話,總是像個木頭人一樣。
隻有叔叔說,我很可愛,我的眼睛很幹淨,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幹淨的女孩子。
他陪我逛公園,給我買糖果,送我禮物,他說她很喜歡我。
我告訴了他我的心事。
我叫小雪,醫生說,我是“陳初雪”的兒童人格,我的年齡停留在發生車禍的那一天。
是在“陳初雪”讀四年級的時候,春遊回來時發生了車禍,公交車翻到了湖泊裡。
我從打開的窗子裡爬出來,看到很多認識的人都掉到了湖裡,他們身上有血,好多好多血混在水裡,我被吓得嗆吞了一口,血的味道散在我的嘴裡,胃裡,我昏了過去。
有救護車的聲音,針管紮進手背,我被推進重症監護室,差一點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們在背後議論,說弟弟很乖,說我是怪胎,不是正常人。
我不喜歡笑,為什麼媽媽總是讓我笑,人為什麼不開心的時候也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