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可朵兒才發現,原來有的人就算穿着如此樸素的衣裳,也會格外的出挑。
她覺得郝聞甚至比那些身穿上好布料衣裳的公子哥更加奪人眼球。
門派大選上,同是鄉下出生的郝聞,拔得了頭籌,一鳴驚人。
他在熠熠光輝下手持長劍,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聽着大家都歎他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
而如今,他的屍骨被埋葬于雪天,這塊冰冷的墓碑下。
氣氛一時壓抑至極,可朵兒哭花了臉,淚水朦胧。
“衫衫師姐,真的是江姑娘殺了郝聞嗎?她真的是妖嗎...?”可朵兒抽泣道。
花衫衫一雙杏眼在月光下泛着光,她扭頭看向可朵兒,滿臉認真:“師妹,這些事很複雜,你隻要知道江姐姐是不會害人的就好”。
可朵兒猶豫地嗯了聲:“雖然,我覺得她不是壞人,可是,可是掌門說是她殺了...”。
花衫衫搖了搖頭,打斷她繼續說下去:“要不了多久,事情就會水落石出”。
她心中莫名生出了些勇氣。
一定要幫郝聞報仇,一定要救出江姐姐。
“師妹,夜就快要深了,我們快走吧,不然被發現就不好了”花衫衫說罷,正想站起身活動一下筋骨,揉揉蹲麻的雙腿。
身邊突然傳來一陣驚呼。
可朵兒眼睛瞪得大大的,緊緊捂着嘴,顫抖地着伸手指了指遠方。
花衫衫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隻看見了被風吹起的茫茫大雪和枯樹。
“怎麼了?你看到了什麼?”花衫衫晃了晃可朵兒手臂。
可朵兒用雙手揉了揉眼睛,看向花衫衫激動道:“郝...郝聞!我好像看見郝聞的身影了!”。
“怎麼可能?”花衫衫隻覺她是看晃了眼。
畢竟郝聞死後被繡花娘做成了怪物,毫無神志。
“真的!很像他.. ”可朵兒說罷,再望去時,她所見的身影已消失無蹤
可朵兒失落萬分,隻當自己是真的看走了眼。
遠處卻傳來兩人談話聲。可朵兒慌亂地與花衫衫對視一眼,後者看了看周圍,隻有不遠處的一顆枯樹能替她們遮擋住身影,于是她趕緊抓起可朵兒躲到了樹後。
“空寂!你把我帶到這,想作甚?”。
“你難道怕我殺了你不成”。
“呵,那誰知道呢?”。
“真令人心寒”。
“快說!”。
“别急啊,給你看樣東西”。
徐三狐疑片刻。
隻見空寂伸手一揮,擋在郝聞棺材上的雪堆唰地被破開,露出裡面的三副棺材,緊接着空寂眯起眼睛,刹那間,最中間的棺材蓋飛出砸向一旁,雪花飛濺。
看清裡面時,花衫衫感到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一緊。她自己更是感到不可思議。
徐三瞳孔猛縮,棺材裡面空空如也。
——郝聞的屍身不翼而飛。
“這是怎麼回事?!郝聞的屍體去哪了!”徐三道。眼神戒備地看向一旁的空寂。
空寂無所謂地笑了笑,道:“這我可就不清楚了,青青把他做成了怪物是不錯,但,隻有青青才能操控他的神志,所以不會是他自己破土而出,或許...隻是有人悄悄帶走,換了個地方埋了?”。
“這件事你沒跟掌門說?”徐三仍然對空寂滿是防備。
蛇可是冷血動物,不知何時就會背後捅人一刀。
空寂聳了聳肩:“看你比較悠閑,這不馬上先告訴你了,其餘的,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徐三咬了咬後槽牙,警告道:“你最好别耍什麼小把戲”。
郝聞屍身不見可不是什麼小事,若是他能被人操控住,與門派作對,就麻煩了。
話音剛落,徐三拂袖離去,急匆匆地走遠了。
空寂腳步停在原地,嘴角勾起笑意,臨走前猛然扭頭看向不遠處的枯樹後,眯了眯眼。
花衫衫手指緊抓着自己衣袖,她倒吸一口涼氣,總覺着空寂的目光落在了她們身上。
果不其然,空寂擡腿直直向她們走來。
踩雪聲愈發的近。
花衫衫頓時心跳如擂鼓般作響,可朵兒更是捂着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