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像是完全沒注意到堂弟剛沖出來告狀的事，對華可吟笑着說：“可吟，在大學怎麼樣啊？聽說現在大學生畢業也不好就業呢。”

衆人表情太怪，華可吟笑笑沒接話，之後客廳也隻有電視裡傳出的春晚節目聲。

總算快到零點，華榮起身一把抱住點點：“走，舅舅帶你們放煙花去。”

上陽不算大城市，因此沒有禁煙花的通知，但是也減少了煙花點的審批，華榮跑很遠才買回來幾根逗小孩玩。

“把外套穿好。”孟蘇迅速起身一起穿鞋下樓，她也不想待在這個客廳裡。

老小區裡回來過年的人很多，華可吟他們下樓時小區裡已經彌漫着一股濃濃的硝煙味，嗆得華可吟打了個噴嚏。

華榮先拿出幾根十連發的煙花，堂弟搶過一根就要點火。華榮心裡暗罵真不是個省事的小孩，但還是得管。他握住小男孩的手把着往天上放了幾道煙花，點點在旁邊看得眼睛亮亮的。

孟蘇也上前遞給女兒一根，用哄小孩的語氣對華可吟說：“小心啊，握到最後面。”之後雙手抱着點點陪她放煙花。

華可吟是完全不怕的，她握着煙花筒，感受每一次震動後飛向天空綻放出的絢爛煙花，心裡喜悅又激動。

她迫不及待地又點了一根，這次剛放兩發，外套兜裡的手機就開始邊震動邊響，把她吓了一跳。

放煙花可不能中途分心，她雙手緊握，一直到放完整筒，電話鈴聲也停止了。

趕快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顯示有一個未接來電——柏随遠。

回撥後隻“嘟”了一聲，通話就被接通了。

在鞭炮聲中聽不到對方的聲音，華可吟按住音量鍵放到最大才清晰起來。

“...外面放煙花嗎？”

“嗯！”華可吟不知道是被耳邊的炮聲，還是電話裡柏随遠經由聽筒更富磁性的聲音震得有點臉紅，不自覺提高音量。

“你哪天返校？”

華可吟聽到這個問題心跳加速了幾秒，柏随遠不會要來接自己吧，“就最後一天。”

“嗯，别忘了周三小組會議。”

“哦…”華可吟覺得自己想多了。

聊天又陷入了沉默，過了幾秒那邊才繼續說話：“除夕快樂，放煙花開心嗎？。”

“開心啊...你呢？”

“我也開心。”柏随遠隐約聽到華榮教訓小孩小心點的聲音，忍不住笑道：“替我跟叔叔阿姨拜年。”

華可吟心裡默默吐槽了句，你才見過一次，我爸媽跟你都不熟，但口頭還是回：“好，我一定。”

“10、9、8...”

突然傳來柏随遠倒數的聲音，華可吟很快意識到應該是零點要到了。

她一邊看着爸爸在那邊卡點點燃鞭炮，一邊跟着柏随遠的聲音默念。

...

“3”

“2”

“1”

小區裡同時響起無數道鞭炮聲，華可吟的視線也迅速被身邊升起的白色煙霧包圍，好像隔絕了一切，嘈雜的世界裡隻有耳旁傳來的低沉男聲。

“可吟，新年快樂。”

溫柔的語氣像是一陣陣潮水包裹住了華可吟，還好下一秒空中如同核彈爆破般的萬炮齊發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在滿天喜氣洋洋中，她的語氣也沾上了些興奮：“新年快樂！”

柏随遠站在窗前看着空中綻放的朵朵煙花，心跳比平時快了幾分，他清清嗓子再次開口：“可吟，我可以zhu...”

不等他說完，電話那頭突然傳出尖叫：“你為什麼要燒點點的頭發！！！！！”

察覺到那人手機已經離開耳邊，柏随遠一邊猜想華可吟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一邊無奈地笑笑。

接着，他對着空蕩蕩的電話，用氣聲緩慢重複了一遍剛才沒說完的話。

“可吟，我可以…追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