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谟看了她一眼,隻是吩咐女傭,“帶她上去洗漱。”
滾下小坡之後,顔歲的衣服還有頭發都髒了,頭發上還有幾片葉子。
她有點潔癖,本來也想洗。
顔歲說,“會長,我的衣服還在學校,我可以先回去一趟拿衣服嗎。”
宗谟坐在靠着落地窗的沙發,面前是上次和程聿下的棋,棋局沒有動過。
“這裡有你的衣服。”他手裡拿着棋子,自己和自己對弈,肩膀接住了縷縷夕陽着落,比起剛才的冷冽,多了柔和。
宗谟沒有看顔歲,也知道她的疑慮,解釋說,“也是程聿安排的。”
顔歲松了一口氣,彎着唇角,由女傭攙扶站起來,想走去電梯,可女傭推來了一個嶄新輪椅,隻好坐了上去。
若仔細看,宗谟的棋子遲遲沒有落下一步,他拿着棋子哒哒哒敲在桌面,亦如他不受控制,頻繁失控的情緒。
過了會兒,顔歲已經離開客廳往上走,宗谟嘲笑了聲,将手裡的棋子随意抛在桌面,其他的也應聲散開。
棋盤亂了。
……
顔歲換了身舒适的衣服,有女傭在貼心照顧,她連臉都不用洗。
洗好了之後,她們已經為她吹幹頭發,而梳妝台桌面,還有瓶瓶罐罐沒開封的護膚品,沒有品牌标,精緻的罐子,全都是根據個人皮膚私人訂制。
這是程聿聯系宗谟時和他說的顔歲用習慣什麼,并派人帶一份來宗谟家。
這點上,宗谟确實沒說謊。
女傭用梳子梳着顔歲的頭發,烏黑發亮,像是綢緞,摸起來很舒服。
同為女生,她也很喜歡,而且顔小姐還好漂亮,皮膚也好,身材也很好,她協助顔歲洗澡時隐約看到過一眼,那一刻,臉都紅了,羞得不敢多看。
怎麼會有人長得,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瑕疵,不會美得驚心動魄,卻美得沁人心肺,沒有掠奪占有,而是喜愛珍惜呵護,想讓她過得無憂無慮。
女傭順好頭發,另外一個在為顔歲擦藥,她去洗幹淨手回來,擦幹水珠後笑着問,聲音輕柔,“顔小姐,您想要塗哪一款潤膚乳?”
其實不塗也沒關系,顔歲膚如凝脂,嬌柔似無骨,靠近了能聞到她身上自帶着淡淡香味,眉眼既幹淨純粹又帶着嬌媚,隻是塗了能讓皮膚更滋潤,入秋了,空氣總是會有些幹燥。
“無香款的。”顔歲不喜歡濃香。
她用的東西,就連紙巾都是要沒有味道的,香味太重,她會很難受。
和她在一起後,本來就不怎麼用男士香水的程聿更不用了,不過他們會一起去香薰店,選擇喜歡的味道親手做,放在室内的熏香,時間久了,兩人就越來越像,身上的香味都一樣。
擦好臉了之後還要擦全身,顔歲拒絕了她們的服務,不太适應被摸。
幾天不擦也沒事,等她的手好了再自己擦,如果程聿在的話,是會幫她。
女傭點了熏香,靜心甯人,“顔小姐,少爺說了,您要是累了可以先睡一會兒,不用去找他道謝,住在這裡自然些就好,他又不是什麼吃人的怪物。”
她一字不落的轉發宗谟的話。而宗谟也能事先知道這點,洞察人心很厲害。
因為顔歲還真是想要去道謝,不過既然都這樣說了,她還是去的話顯得不禮貌,故意在和他作對的意思。
洗澡後身體清爽,疲憊放松,顔歲也犯困了,“好的,就麻煩你幫我和會長說一聲謝謝,我是真累了,就先睡一會兒。”
“您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事。”女傭微微一笑。
她拉了窗簾,室内陷入昏暗。
看着陷入被子裡,閉上眼睛漸漸入睡的顔歲,她們輕手輕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