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歲一覺醒來,天都黑了,主要是肚子也很餓,她亮了床頭燈,拖着右腳一瘸一拐出門,輕輕着地,不用力就好,坐不習慣輪椅,行動反而更不便,而且,她的腳也不疼了,着地還好。
至于門口有傳喚鈴,可以叫傭人過來,顔歲是知道的,程聿那邊就是這樣。
可現在是在宗家,主人家雖然說不用拘謹,顔歲也不會真的做到像在自己的地盤一樣自在,不知不覺,她已經在程聿的家裡來去自如,都能用“底盤”來描述了,或許也不恰當,但意思就是這個。
“會長?!”
顔歲開門,就見宗谟站在她的房門前,手正在舉起來,是要敲門的意思。
宗谟自然收回手,“醒了。”
顔歲點了點頭,一臉疑惑,“會長是來找我的?是有什麼事嗎。”
宗谟看了眼腕表,燈光下為他白皙的臉填添了柔和,清冷的聲音好似三月暖陽,“現在是九點鐘,你從五點睡到現在,我想,你的身體需要起來吃飯。帶着長時間饑餓入睡,容易患上胃病。”
或許是“吃飯”兩個字帶有一股食物味道,顔歲咽了咽口味,肚子叫喚。
“咕咕咕~”
顔歲捂着肚子,有點尴尬,卻也坦然點頭,“謝謝會長的提醒,我确實餓了。我可以借用廚房嗎,這麼晚了也不好叫廚師起來,我随便煮一點就好。”
宗谟垂眸看她,“我是付了工資的。”
嗯?顔歲一愣,不過她的思維反應很快,立馬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顔歲琢磨着說,“那……麻煩會長叫廚師過來?我叫的話,可能不太好。”
她不是付錢的老闆,沒有多少底氣使喚别人做事,做不到理直氣壯。
宗谟卻又說,還帶着冷冷的幽默感,“不用,這個點他們已經下班,我不想被在背後多罵幾句黑心資本家。”
顔歲的笑點不算低,但這會兒見宗谟一直都是家規森嚴裡教導處來的高冷繼承人形象,居然也會說梗,她笑了笑,“會長說笑了,怎麼會被罵。”
“被罵還能有少?領工資的和效忠的是兩種人群,對我自然有不一樣的态度。”
宗谟看了眼顔歲的腳,“好點了嗎,等下睡覺之前記得再塗一次藥。”
顔歲點頭,“好多了,謝謝會長的關心。”
聊的多了,她對宗谟漸漸也少了不熟悉的疏離感,願意放開相處。
但不自覺就會客氣,比如,她的嘴上離不開“謝謝”,宗谟知道這點。
她對程聿就不會,因為她們是情侶嗎,他不想去想這個問題,宗谟壓下内心的微妙情緒,微微颔首,“想吃什麼,我去煮。”
他挽起袖子,目光看向房間裡的輪椅,再看回顔歲臉上,宗谟有些無奈,娟秀溫婉的一個人,偏偏還挺任性。
顔歲不驚訝宗谟會下廚,隻是不麻煩他,“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因為不熟,才會怕麻煩。
可是麻煩的多了,何嘗不是拉近關系的方式。
宗谟無視了她的請求,直接定了話,“失禮了,我要進你的房間把輪椅推出來,醫師的叮囑,我想你沒有忘。而吃過晚飯你還要消食,盡量在十一點之前休息,時間上不要浪費。”
他和程聿不同,程聿看似霸道強勢,可很時候都在縱容,而他隻會管着。
“……”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