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下擺被掀起一角,邱弈立即按住了那隻手:“隻是覺得我們稍微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聞箫遠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怎麼保持?像現在這樣?”
按住手的力道不算大,不能真正阻止什麼,隻代表着一個拒絕的态度。
而對方也不急躁冒進,腰間的皮膚被輕輕勾畫着,引起一片顫栗。
“……兮兮的稿子我看過,覺得沒什麼問題才發給你的,為什麼要無故退稿?”
聞箫遠皺了下眉:“什麼叫無故?”
“那告訴我原因。”
“你們給的主題是‘重生’,要聊後悔,這稿子通篇寫的都不是我後悔的事,怎麼用?”
邱弈設想過好幾種可能,屬實沒料到會是這一種,驚訝道:“你不後悔演那部片子?”
聞箫遠埋在他頸間,含糊地應了一聲。
如果是這樣,那确實整篇稿子都不能用了,可這樣的稿子為什麼會被寫出來?兮兮絕不會不顧嘉賓的意願去選擇素材,唯一的解釋是——
“那你為什麼不在采訪的時候直接告訴她?”
話裡的寒意太明顯,聞箫遠動作一頓,擡頭去看邱弈的眼睛。
兩人貼得極近,所有反應都藏不住,可這雙眼睛裡分明一片清冷,連半點的意亂情迷都沒有。
方才濃到一點就燃的旖旎氣氛瞬間褪了個幹幹淨淨。
“不告訴她怎麼了。”聞箫遠說。
邱弈一下沉了臉,壓着火氣說:“你為難個姑娘有意思嗎?”
“她問什麼我答什麼,還他媽不夠配合?”
“聞箫遠!”
“剛才還說改稿正常,這會兒怎麼全名都喊出來了?”
邱弈被氣得夠嗆,想掙開人起來,聞箫遠反制住他,沒讓他動。
“邱弈,”聞箫遠的聲音很平靜,幾乎不帶一絲升降調,“這不是你第一次為這姑娘動怒吧?多年不見,口味變了?”
邱弈難以置信地瞪着他:“你在胡說什麼!”
“我胡說?”聞箫遠嘴角滲出一絲冷笑,“讓你喝酒你就喝,讓你口你也敢答應,現在為了不讓她受委屈,你倒是要跟我犟了?”
“這是兩碼事,”邱弈說,“你要怎麼對我,是我們之間的事,為什麼要把别人牽扯進來?”
“把别人牽扯進來的人是你。”
邱弈聞言沉默了片刻,看着他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聞箫遠的眼珠子很黑,折射着月光,像透亮的黑晶,在聽到他這句話的一瞬間,映出某種讓人心驚肉跳的東西。
半晌,聞箫遠說:“這篇稿子,我要你親自來寫。”
邱弈皺了皺眉,現在換他來寫并不是不可以,但問題是,兮兮的稿子被退了一次之後他就直接接手,她會怎麼想?其他同事會怎麼想?即使闡明不是不相信她的能力,恐怕也夠讓人難受一陣子了。
“這麼做不太合适。”邱弈猶豫着說。
聞箫遠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松開對他的桎梏:“那就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