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凱沖邱弈挑眉：“好巧啊。”

“巧什麼？”邱弈在吧台前坐下來，“我們倆在這兒碰見都能叫巧了？”

楊凱“哼”了一聲：“我的意思是你的死對頭今天恰好也來了。”

邱弈聽樂了：“放屁，我哪來的死對頭。”

“韓哲啊，你們還不算死對頭嗎？”

“韓哲來了？”邱弈左右觀望，“來講開放麥？”

“不，來看開放麥。”

“哦？來看同行的開放麥？看來他對比賽多少上了點兒心。”

“得了吧，”楊凱擺擺手，“你先别得意，我看他不像是來研究同行的。”

“那像什麼？總不能是來找事兒的吧？”

“說不上來，”楊凱說，“反正我沒看出他在乎你們那節目。“

這哪是那麼容易看出來的？

邱弈想反駁，楊凱朝他使了個眼色。

邱弈轉過頭去，看到韓哲正朝吧台這邊走過來。

韓哲身高腿長，一張臉不能說有多英俊，但有種獨特的味道，配上那身散漫的調調，可以說皮相惑人。

這人還說他靠臉糊弄小姑娘，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看顔的女粉絲。

邱弈沖他禮貌地笑笑。

韓哲在他身邊坐下來，擡了擡下巴：“想喝什麼？”

邱弈還沒回答，楊凱忙說：“哎喲，别别别，邱弈是這兒的半個老闆，讓他請你吧。”

韓哲知道邱弈跟解毒的關系密切，沒表現出多意外，也沒跟他們假客氣，直接點單：“威士忌。”

邱弈不需要點，楊凱直接按照慣例給他來了杯蘇打水。

兩人的飲品端上來後，韓哲盯着那杯冒着氣泡的飲料看了幾眼，面無表情地問：“你是隻有今天這麼假正經，還是天天這麼假正經？”

小嘴可真夠甜的，邱弈忍着翻白眼的沖動，吐出兩個字：“天天。”

韓哲聳聳肩，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然後目光越過他，投向了台上。

邱弈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此刻在台上表演的人是兮兮，她正在試第二輪賽段的稿子。

兮兮這次的内容是關于一場聚餐的，吐槽男女對話中所體現的性别問題。

兮兮的punchline一出來，台下立即響起觀衆的掌聲，在掌聲之中還夾雜着一些唏噓聲。

脫口秀有不同的風格，有些是純搞笑型，有些則是觀點型，兮兮這個梗顯然是觀點輸出，觀衆鼓掌并非是單純覺得搞笑，更多的是認同了她的觀點，至于那些唏噓聲……

邱弈掃視了一遍全場觀衆的反應，若有所思地一轉頭，恰好撞上了韓哲探究的目光。

韓哲挑了挑眉。

邱弈突然産生了點好奇心，問他：“你比較看好哪個脫口秀演員？”

韓哲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台上。

“兮兮？”

“你不也這麼認為嗎？”韓哲對他的驚訝很不以為然，接着說，“不然也不會為了她跟觀衆起沖突吧？”

真是見了鬼了，怎麼誰都不肯放過這件事？

邱弈無奈：“我幫她不是因為這個。”

韓哲眯起眼睛：“那是因為什麼？”

“我在台上說過了。”

“我不信。”

“……”

邱弈認真地問：“韓老師，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幫一個脫口秀演員之前還要衡量她的潛力呢？我在你眼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韓哲一秒都沒猶豫：“審時度勢，權衡利弊，特别沒勁。”

靠在吧台上旁聽的楊凱幸災樂禍地吹了聲口哨。

邱弈在心裡大罵。

韓哲看着他，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你正在心裡罵人吧？”

“……”

“想罵就罵出來啊，虧你還是個脫口秀演員。”

邱弈皮笑肉不笑：“韓老師，我們現在是友好的合作關系，我說話之前當然需要先審時度勢、權衡利弊一下，不好意思讓你覺得沒勁了。”

韓哲微怔，笑了起來：“我難道說錯了？這不是你一貫的做法嗎？”

“你說是就是吧，”邱弈懶得再跟他掰扯，換了個話題，“你好像從來沒去過讀稿會。”

“讀稿會？有用嗎？”

“多聽聽同行的建議怎麼會沒用呢？”

“是嗎？那你不還是輸了？”

“……”邱弈深感快忍不住了，決定就此閉嘴。

然而太遲了，韓哲終于在這位裝模作樣的三笑合夥人臉上看到了點有趣的表情，怎麼肯放過，主動湊過來招惹：“以你的水平，第一賽段輸得太難看了，你在想什麼？”

邱弈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覺得我水平很差嗎？輸了有什麼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