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很有錢,霸道女總裁,明明打扮不張揚,卻能從十米開外就一眼看出不把錢當回事的那種有錢。
“是不是想給你錢?”
“嗯。”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是這個意思。
“我就知道!”小寶突然一巴掌拍在喇叭上,把邱弈驚得坐直了。
“你可要挺住啊弈哥!千萬别被金錢迷惑了心靈,咱是靠才華吃飯的!”
“……什麼?”邱弈懵了一瞬後反應過來,吓得差點一頭撞上車頂,“我靠!張小寶!你是怎麼得出這種可怕的結論的!”
小寶很茫然:“啊?她難道不是想包你嗎?”
黑色商務車停在了一家私房菜館門口。
聞月澄下車走進去,服務員上前詢問了一句後,領着她上了二樓的包廂。
約好的人已經到了,正坐在餐桌旁,側着臉盯着窗外漆黑的江面,聽到動靜之後才轉頭看過來,表情比外面的江風還冷淡。
一個圓臉的年輕人熱情地迎了上來,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聞總,快請進!”年輕人笑得一團和氣,“我是遠哥的助理,鄭佑,大家都叫我佑仔。”
“你好。”聞月澄朝佑仔點點頭,看了一眼餐桌。
兩個人的一頓飯,桌子大得能召開聯合國會議,像是在盡全力跟她拉開距離。
“等很久了?”聞月澄走到餐桌對面坐下來。
“沒,剛到。”聞箫遠說。
佑仔趕緊上前給聞月澄倒茶。
聞月澄擡手攔了他一下:“倒水吧,晚上喝茶睡不着。”
“睡眠不好?”聞箫遠問。
聞月澄應了一聲,沒細說。
聞箫遠頂着一張面無表情地臉,發表關心之語:“真不行就退了吧,錢還沒賺夠麼?”
佑仔動作一頓。
聞月澄習以為常地笑了笑:“人嘛,總有些放不下的東西。”
“比如?”
“比如你不也一直堅持一個人孤零零地住那麼大個别墅麼?”
佑仔手一抖,不小心灑了點水出來。
聞箫遠緩緩扯出一個冰冷的微笑:“您有什麼建議嗎?”
聞月澄想了想,挺認真地說:“真不行就養隻寵物吧,養貓不一定愛搭理你,養隻狗吧,回家的時候好歹有個活生生的小動物在等着你,心裡多少能暖點兒。”
佑仔閉了閉眼,有點被這種母慈子孝的氛圍窒息到。
他趕緊将水放到聞月澄面前,賠着笑臉說:“聞總,遠哥,你們慢慢聊,我不打擾了。”
說完扭頭就想走,要不是場面不合适能跑起來。
可惜還是太遲了,聞箫遠叫住他:“坐下來一塊兒吃吧。”
佑仔僵硬地轉過頭,隻見具有同款壓迫感的母子倆正定定地看着他,差點汗都要下來了。
“這多不合适啊……”佑仔垂死掙紮。
聞箫遠看着他不說話。
圈内都說聞影帝的眼神晦澀難懂,其實要分場合,這會兒就非常清晰明了,精準地傳遞了一個意思——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佑仔認命地回到餐桌旁,挑了一個跟母子倆同等距離的位置坐下來,三個人形成了個詭異的三角形。
空氣拂在身上都像針紮。
佑仔終于明白為什麼原本今天要跟聞箫遠談事情的經紀人沈卓明突然有事來不了了,為什麼走的時候還拍拍他的肩膀說辛苦了。
他當時天真地想,這有什麼辛苦的,不過就是給藝人和藝人的母親安排一頓晚餐而已,他很久沒做過這麼合家歡的工作了。
這母子倆都很忙,能一起坐下來吃頓飯不容易,約個時間都要反複确認行程,但即使是這樣,聞箫遠還是每年都會抽個時間跟聞月澄見上一面,頗具儀式感。
佑仔先确定時間,再定餐廳,細心地考慮到了菜品的口味,餐廳的隐蔽性,甚至窗外的風景……結果根本沒必要。
看這情形,就算定在路邊小攤,聞箫遠也不會在意。
原以為是母子情深,事實上可能更像是在完成任務。
包廂内靜得吓人,母子倆在一開始互相“關懷”了幾句之後就沒再說話了。
佑仔偷偷看向聞箫遠,他有一口沒一口地呷着酒,根本沒怎麼動筷。
再轉頭看向聞月澄,一樣。
都一副看着對方連山珍海味都咽不下去的嘴臉。
佑仔在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到頭來受苦的還是牛馬。
既然他們都不吭聲,佑仔隻好懂事地挑了一個安全度極高的問題跟聞月澄閑話家常:“聞總,您是從公司過來的嗎?”
聞月澄微妙地停頓了一下,看向對面:“不,我剛去看了場脫口秀。”
突兀的一聲脆響,聞箫遠放下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