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卿并未注意到兩人此刻面對面擁抱的姿勢有多親密,謝蘭庭一手拽着缰繩,一手托起她臀部。
為了能坐穩,覃卿兩腿幾乎盤在謝蘭庭腰間。她注意力全在對方受傷的手臂上,并未發現本該疾行的俊馬逐漸慢下來。
直到額前傳來灼熱的氣息。
覃卿身子一僵。
謝蘭庭聲音喑啞,“别動!”
覃卿剛挪動,腿根處的異樣,令她臉紅得滴血。
謝蘭庭艱難地吐出兩口濁氣,閉眼将體内的躁動平息,鼻尖傳來的馨香如同火引子,将一再壓抑的欲望徹底點燃。
兇猛,狂熱,一發不可收拾。
覃卿感受到底下的壯大,整個人害怕得快哭了。
她下意識夾緊雙腿,不讓自己滑落。殊不知她的這個動作,是壓垮謝蘭庭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
謝蘭庭翻身下馬,一把将她抱起,夾在腋下。
覃卿看着他淩亂的步伐,以及周邊半人高的草木,心下恐懼,忍不住掙紮。
“放開我!放開我!”
覃卿的喊叫透着哭腔,謝蘭庭太陽穴發緊,隐隐作痛。
他難受地躬下身,姿勢古怪。手上一時卸力,覃卿快速掙脫,與他拉開距離。
周圍的草木很高,覃卿坐在地上,幾乎看不見其他景物。視野受限,心裡的恐懼也被放大,她一動不動地盯着謝蘭庭後背,宛若驚弓之鳥。
謝蘭庭轉身,就見她一臉防備的模樣。
不由氣笑了,“夢裡折騰,夢外也折騰,是笃定我拿你沒辦法?”
什麼夢裡夢外的,覃卿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但此情此景,準不是什麼好話。覃卿盯着對方猩紅的眸子,此時硬碰硬,無異于以卵擊石。
她眼珠一轉,關切道,“表哥,你的手臂流了很多血,最好先處理一下。”
謝蘭庭看向手臂刀口,刀刃并沒有淬毒,不然他也不會放任到現在,隻是這肉翻血流的樣子,确實有些恐怖。
為了照顧某個嬌氣的主兒,謝蘭庭席地而坐,自身上撕下一條布料,慢條斯理地包裹起來。他單手纏繞,低頭咬上布頭,餘光瞥見某人要上前幫忙。
不由出聲,“坐在原地,别過來!”體内躁動好不容易平息,他不想再遭一次罪。
方宥趕過來時,隻有馬兒在安逸地吃草。
他四下張望,“主子?覃小姐?”
一望無際的曠野并沒任何回應。
方宥正欲去别處尋找,身後傳來腳步聲。
覃卿抖着裙擺上的草屑兒,自草叢裡走出來,謝蘭庭緊随其後,嘴角叼着一根枯草,神情是餍足之後的寡淡。
方宥表情有一瞬間的石化。
他反應過來,快速背過身去,“主子,馬車就在前面。”
覃卿不知他在想什麼,疑惑地瞅了他一眼,踩上早已擺好的馬凳登上馬車。
謝蘭庭走過來,冷聲道,“長豐連這幾個漏網之魚都解決不了,讓他幹脆别回來了,”說着,目光一頓,直指方宥,“還有你,把腦子裡的污穢清理幹淨,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方宥汗顔,頭一時更低。
本以為出此一事後,遊玩自然是不成了,沒想到馬車還是将他們帶到目的地。
此處似乎與京城更遠了。
覃卿被安頓在一座雅緻又甯靜的庭院,屋子裡的丫鬟一見她進來,殷勤地伺候她沐浴更衣,她們在鋪滿鮮花的浴桶裡,滴了幾滴透明液體。
覃卿好奇,“這是什麼?”
丫鬟停下手上動作,掩嘴輕笑道,“主子一會兒就知道了。”
覃卿聞着鼻尖飄來的奇香,正要追問時,身側的丫鬟們端着托盤,躬身退下。
今兒接連受驚,此番泡個熱水浴,确實舒緩不少。覃卿雙臂慵懶地搭在浴桶邊沿,舒服地閉上眼。
一牆之隔的書房裡,謝蘭庭正擰眉處理奏章。
“方宥!”
謝蘭庭喚了一聲,方宥立刻現身。
“消息散出去了嗎?”
方宥恭敬禀報,“回主子,按照您的要求,已經将您遇襲并身受重傷的消息傳出去了。”
謝蘭庭将奏折甩至桌上,淡淡地應了一聲。
方宥有些困惑,“主子,您其實不必以身犯險,為何要···”
謝蘭庭掃了他一眼,“皇後太子雖然倒下了,但一心扶植他們的朝黨并未倒下,且他們不會善罷甘休。謝晟年幼,如此好的傀儡,他們怎會放過。”
方宥恍然大悟,“主子您這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隻是,主子就不怕他‘養傷’的這段時日,才與新帝建立好的感情被奸人破壞,朝堂也為奸人所控?
謝蘭庭起身。
擡步行至外間,伸手解開先前的包紮。方宥見他終于肯處理傷口,立刻端上換藥盤。
方宥用藥酒将血痂清洗幹淨,傷口待幹時,呈上一碗用酒水化開的麻沸散。
謝蘭庭眼皮都未擡一下,“不用,直接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