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戴着面具,面容被遮擋,隻餘一雙眸子,緊緊地盯着她。
覃卿竟不知此處還有一人。
脊背發涼,下意識想要逃走。
對方一把扯住她胳膊,反将她困在懷中。覃卿無法掙紮,張口朝對方咬去,男子紋絲不動,絲毫不将覃卿的反擊放在眼裡。
這人不會也想對她做那事兒吧。
一想到這個,覃卿不由慌亂起來。她剛想張口喊叫,男子快她一步,伸手捂住她嘴。
外邊兩人絲毫不見消停,由大石輾轉到地面,甚至愈演愈烈,交疊的身影映照在山石上方。
覃卿隻看一眼,便覺心驚。
她祈禱身後男子不要被色欲熏心,倘若對方認出她身份,也許會有所忌憚。但是對方戴着面具,就算輕薄了她,她也不知是誰。
眼下局面對她很是不利。
正在覃卿思索該怎麼辦時,身後男子動了。
***
謝文頌來到目的地,并未發現表妹身影。她尋了一周後,決定原路返回,卻不小心撞倒一女子。
女子似是被撞狠了,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謝文頌連忙将人扶起,“抱歉,我沒留意。”
女子低着頭,小聲道,“沒關系,我沒事兒。”說着推開謝文頌的手,快步離去。
謝文頌盯着她虛浮的步子,直覺哪裡不對勁兒。眼下隻顧着尋表妹,她并未多想,也轉身離開。
***
黑暗中,男子大手緊緊包裹着覃卿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上細細摩挲,覃卿直覺頭皮發麻,手背肌膚升起一股惡心的戰栗。
男子察覺到她在顫抖,動作頓了頓,抓着她的手,一路向下。
覃卿腦裡警鈴大作,擡腳狠狠地朝男子腳背蹬去,男子一時不查,悶哼一聲。
覃卿奮力一掙,從男子的禁锢下掙脫。
她快速沖出去,身上的披帛被樹枝勾住,卻沒功夫拾起,一心隻想逃離。
桃樹下的男女不知何時離去的,覃卿穿過桃林,徑直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謝文頌一路尋來,兩人正好碰頭。
“怎麼了?”
謝文頌見覃卿一臉慌亂,頭上梳得好好的發髻也被樹枝勾亂。
覃卿扭頭看了一眼,見對方沒有跟來,不由松了口氣。
這時,身邊走過一男子,覃卿身子一僵,擡頭看去。對方臉上戴着的鬼王面具,與那男子所佩戴的面具一模一樣。
謝文頌見她臉色變了又變,擡手為她整理好淩亂的發髻,左右打量一圈後問道,“是遇到什麼了嗎?怎麼身上的披帛也不見了?”
覃卿搖了搖頭,示意兩人邊走邊說。為了不讓表姐擔心,覃卿并未提桃林那事兒,隻胡亂找了個理由。
她發現此次前來赴宴的男子都戴着統一的面具,要想找出那個狂徒,如同海底撈針。
不對!
她拉起表姐的手,快步朝目的地走去。
對方手上有她咬下的牙印,當時為了逃命,覃卿下了狠口,隻要撩開袖子就能找到此人。
覃卿和表姐來到集合地,八角亭内外站滿了男男女女。覃卿凝眉掃視一周,并未發現有異常的男子。
謝琉珠轉頭,看向一側倚靠着闌幹正閉目養神的謝蘭庭,小心翼翼問道,“接下來的活動,堂哥要參加嗎?”
謝蘭庭并未出聲,手裡拎着鬼王面具,月光照進來,正好點亮他半邊身影。
謝琉珠會心一笑,不拒絕就是同意。
她以為堂哥當了祭酒後,就不會和大家一起玩耍。沒想到堂哥還是和以前一樣,隻要她的要求不過分,他都會滿足。
隻是代筆一事後,謝琉珠有些怕對方,就連說話也比先前更小心。
“接下來玩一個捉鬼遊戲,大家抽簽決定,誰做人,誰做鬼。”
衆人聽後依次抽簽。
覃卿打開紙條看一眼,随即将其攢在手心,很幸運的是,她抓到了鬼王簽。
這一群人中,還有另一個鬼王,是她的同伴,其他則全是平民。鬼王若揪出藏在暗中的所有平民,則鬼王勝,反之,則平民勝。
平民可以躲藏在寺廟内,除屋舍以外的任何掩體。
時限半個時辰。
隻要有一個平民堅持到時限,就算平民獲勝。如此看來,平民的赢面很大。
“現在你們之中有兩個鬼王,待會兒鑼響後,平民有保護時長,可要抓緊時間躲藏,提醒平民一句,小心身邊的鬼王喲!”
謝琉珠說完,鑼聲一響,遊戲正式開始。
男男女女們如同林間受驚的鳥,四處逃竄。
覃卿也提起裙擺朝邊緣跑去,她留意着衆人散去的方位,待保護時長一過,她才從暗中出來,手裡拿着一根長樹枝。
鬼王的獵殺時刻到了。
覃卿不慌不忙,朝不遠處的假山走去,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這裡應該藏着好幾個人。
躲在假山裡的三位男子,此刻正縮成一團。他們聽到外邊腳步聲,越發不敢動彈。
腳步聲由遠及近,在假山外稍稍停留,便又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