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克裡斯蒂安問,他的聲音從未聽起來如此奇怪過,像是被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情緒拉扯着,既震驚,又怯懦。
佩内洛普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把它放到了自己的嘴邊,用嘴唇輕柔地吻着他的掌心。
一個無聲的救贖之吻。
那一刻,克裡斯蒂安隻覺得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猛然擊中,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着。她的這個舉動比任何語言都更有力地刺入了他的靈魂深處。他不是沒有體驗過别人的親近,但從未有過一個女人以這種方式靠近他,不是因為欲望,不是為了讨好,而像是在包容、在撫慰、在聆聽一個破碎之人的全部傷口。
然後,佩内洛普伸出手解開他褲子門襟下的第一顆紐扣。
對于一直都規規矩矩在床上的他們而言,這是他們從未有過的情景。他的心頓時跳得更猛烈了,血液也仿佛在刹那間沸騰。
他想要拉住她的手,但她堅定的眼神阻止了他的動作。
天哪,當她這樣看着他的時候,他是多麼的愛她。
克裡斯蒂安的指尖微微顫抖,他的身體本能地緊繃,像是一根拉至極限的琴弦,稍有觸動便會斷裂。
他結結巴巴道:“也許……也許你覺得你有必要向我證明什麼,我——”
佩内洛普打斷了他的話:“不,我并不想向你證明什麼,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有多麼喜歡你的身體。”
話音剛落,她便開始解第二顆紐扣,第三顆紐扣,小心翼翼地,就像是在打開他築起的心牆……
他的某一部分身體很快開始替他脖子上的那個東西思考,它以驚人的速度做出了反應。他搖了搖頭表示抗議,她的手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
“不,不要說任何話,隻要聽我說,”她一邊說,一邊繼續解開他的褲子,“你知道嗎?那天晚上當我脫掉你的衣服時,我看到你的身體上布滿傷痕,感到非常震驚也非常難過。但是,即使你的傷痕醜陋不堪,也掩蓋不了我一直以來的發現,你真的很美,克裡斯蒂安,無論哪裡都是。”
他不相信地哼了一聲,然後心髒猛地撞到胸腔上。她看着他,将他褲子的門襟打開,讓他那不完整的身體徹底暴露在他們的眼中,然後,她伸出了她柔軟的手,第一次觸碰了它。
克裡斯蒂安整個人都仿佛被一道雷電擊中,一時間渾身發抖又發熱:“不,請停下來,佩内洛普。”
佩内洛普并沒有停下,她的動作緩慢而溫柔,像是在給予他足夠的時間來拒絕,又像是一種純粹的折磨。
“我喜歡像這樣看着你,撫摸你。”她輕聲說道,“我曾經還幻想過取悅你,你知道是用什麼樣的方式嗎?”
他當然不知道,即便已經與她在一起了這麼久,他也依舊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這讓他很是惱怒。
“什麼方式?”他問。
佩内洛普微笑着,低下了頭:“就像這樣。”
“佩内洛普……”他的聲音嘶啞,像是承載了太多的痛苦和掙紮,“别——”
可她隻是擡頭看着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堅定和溫柔,仿佛在告訴他,他不需要羞恥,不需要害怕。
克裡斯蒂安的喉嚨一陣發緊,他的世界一直被陰影籠罩,而此刻,佩内洛普就像一道光,試圖穿透他所有的自卑和恐懼,将他從黑暗中拯救出來。
他還能抗拒她多久?
克裡斯蒂安閉上了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像是在放棄掙紮。他緩緩地擡手,指尖顫抖地穿過佩内洛普柔軟的發絲。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他低聲問,聲音沙啞而沉重,透着難以掩飾的情感。
佩内洛普輕輕一笑,聲音柔和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比你想象的更清楚。”
上帝保佑他吧!當被她帶到了從未想象過的地方時,克裡斯蒂安短暫地做了一會兒上帝的信徒。
“你相信我的話了嗎?還有懷疑嗎?”佩内洛普問她,“盡快回答,嗯?你還相信你的父親嗎?”
她的話戳中他最深的傷口,那些關于家庭的、關于自我厭棄的回憶在他體内攪動,但在她溫柔的眼神中,那些回憶又如潮水般褪去。
“可我确實是個異類。”他喃喃道。
“那隻是一丁點不同。”她溫柔地笑,“看看你自己有多麼壯觀,大多數男人根本比不上你。”
當她再次低下頭時,他本以為她會用舌頭舔遍全部,但她卻是選擇了含在口中。
上帝——他再次喚出這個名字——請幫幫他!她顯然已下定決心要徹底摧毀他。他從未想象過,一個人的嘴唇可以溫柔成這樣,可以火熱成這樣,可以帶着這樣的決意與愛意,讓他在瞬間瓦解。
她的動作裡沒有羞恥,沒有猶疑,也沒有勾引的輕浮。她是在獻祭自己,也是在拯救他。
他瘋狂地戰栗着,手指無處安放的模樣,就像是落入大海的溺水者,無法抓住任何救命的浮木。
直到一切終于結束,她用手帕将他們都清理好,坐直了身子,帶着一絲滿意的微笑看着仍然沉浸在緻命快感中的他。
“你到底相不相信?”
克裡斯蒂安終于妥協:“我相信。”
與她争論是他沒有力量去做的事情,尤其是當他已經用盡了所有的意志力才沒有說出他愛她的時候。
“我真的不想離開你。”他又說。
佩内洛普輕輕歎了口氣,終于開口:“但你還是一定要走,哪怕你還沒有完全康複,我本以為……”
她沒有說完。
他道:“我不能一直待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