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相望的是少年濕潤且認真的眼,口中含着的指節是那樣的刻意而堅硬。
江上晚很想遁地或者瞬移逃跑,可她的口.腔卻難以控制的分泌了黏稠的唾液,并且本能的用舌尖去輕輕舔了一下那截指節。
然後她看到時餘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就是這樣。”
江上晚:“...........”
她再也難以忍受那種劇烈的羞恥感,似乎這樣的自己讓她感到無比的下流,憤怒的打開他的手,向後退一步怒斥道:“夠了!”
時餘垂着手,那隻手上還有很清晰的被濡濕的痕迹,和細微的水痕。
“我不想和你玩這種無聊的暧昧遊戲。”江上晚的語言和神情一樣冰冷刺耳,極其迅速的徹底和他劃開界限:“你最好認清彼此的身份,我曾經是資助你的長輩,在某種意義上我是你另一個老師......”
“收起你的那些輕浮做派,我不知道在嘉佩樂發生了什麼,我隻知道我隻不過在那裡休息了一晚,而你不要再用這些字眼引.誘我。”
江上晚用了所有她能想到的刻薄字眼,猶如堅硬的冰刺一般狠狠紮向時餘的心。
“我知道。”可時餘說,“我都知道。”
江上晚一噎,像是被他平靜的反應反擊到了,腦海裡的憤怒情緒更加洶湧,可是很快她又看到他像隻被抛棄的小狗一樣垂下頭。
“我配不上你。”
江上晚:“.........”
她想表達的并不是想侮辱他的人格,他的優秀有目共睹,她隻是被那種強烈的羞恥感沖昏了頭,想要迅速斬斷這荒唐的一切,所以表現了強烈的攻擊性。
她一向的自持和克制在此刻就像是個笑話,自己明知是對方的長輩,卻還是用身.體觸碰打破了這一層道德的邊界點,産生了越矩的行為,這點讓她的内心感到深深的刺痛和厭惡感,她從來都痛恨自己難以掌控的感覺。
于是她深吸口氣冷漠道:“我不知道是什麼給了你錯覺和我産生這種關系,到此為止吧。今晚的一切我可以當沒發生過,不要再試探我的底線。”
“好。”時餘不想再激怒她,沉默片刻又問:“那我還可以繼續去江氏實習嗎?”
“........可以。”她不能剝奪他上進的權利。
時餘又說:“那你會拉黑我嗎?”
江上晚:“..........不會。”她不是那麼不體面的人。
時餘黯淡下去的眼眸又亮了起來,似乎隻需要給他一點點甜頭,他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原諒她對他的一切傷害。
江上晚看到他的神情後又有些自責,她的反應是否有些過激了,這些難聽的話說的太過容易。
“抱歉。”理智漸漸回來後她又平複了心情,壓下心底的燥意:“我不該對你說這麼重的話,是我沒有控制好分寸。”
她頓了頓補充:“我們是不合适的,我比你大12歲,你還很年輕,可以有很多适齡女孩和你發展感情。也許是你沒有太多感情經驗讓你錯誤的沖動了,沒關系,之後好好在江氏實習,我們還是會保留offer機會,如果你需要的話。”
“嗯。”時餘很認真的回:“我沒有談過戀愛。”
“..........”
江上晚無語凝噎。
為什麼她總感覺他話裡有話?總是試圖把她的話誤解然後引到一個奇怪的方向上?
她深吸口氣,決定先行離開讓彼此都冷靜清醒,司機很快過來将她接走,徒留時餘一個人站在原地。
他看向汽車尾氣的方向,又看向自己方才被狠狠打開的手,受到外力的強烈碰撞擊打後,手背上有些紅。
他舉起手望了半天,随着歪着頭别過臉,對着食指指尖很輕的親了一下。
好甜。
是她的味道。
……
注定是難以平靜的一夜。
江上晚直到回到酒店後仍然感到心跳在不自覺加快,方才經曆的所有細節此刻都如幻燈片一般在她腦海裡不由自主的重映。
時餘強勢攥住她的大手,是那樣分明的觸感。男性的骨架同女性有着本質性的區别,更加堅硬、高大、炙熱。
靠近時男性的溫度沿着肌膚曲線向她不容拒絕地傳遞,猶如野火燎原一般,帶有想要将一切都燃盡的肆意。
時餘身上有一股少年感的青春味道,既有着少年人的幹淨清秀,又有成年男性的高大骨架和挺拔軀體,他皮膚冷白,動.情時耳尖染上的薄紅給他有些清冷的面龐添上一份莫名的澀意,喉結微滾時有因緊張産生的汗珠從頸側輕輕滑落,掉到看不見的地方去。
江上晚躁紅着臉,有些陰暗的想,他的确是她喜歡的類型。
可惜......
江上晚很用力地攥緊衣袖,想要壓下心底這些心猿意馬,可那些若有若無的氣味和觸摸的肢體記憶似乎更加強烈,刺激着她的感官,讓她整個人猶如深陷進沸騰的火海,渾身炙熱難耐。
一瞬天堂一瞬地獄,她又仿佛陷入了汪洋的大海中,波浪将她席卷入鋪天蓋地的洶湧海水裡,打濕了她的衣,動蕩了她的心神,又酥軟了她的身.體。
手指宛若跳舞般在海浪中穿梭,她不願做溺水的行人,想要竭盡全力的爬上岸邊,燥熱和冰冷反複将她沖擊,直到那一抹浪尖湧起到了極緻,終于放過不再折磨她,浪花将她整個人卷起包裹送到舒坦的平地。
感受着此刻心髒砰砰砰的劇烈跳動,一瞬間江上晚似乎覺得她與今晚的時餘産生了共鳴,他曾經也是這樣拉過她的手,讓她認真的感受着他呼吸的急促和心髒聲的震動。
江上晚平複呼吸,渾身軟綿綿的有些虛弱,掌心已經是一片黏稠的濡濕水痕,她懶洋洋從床上爬起,将浴缸裡放滿熱水,直到水汽散去她所有的疲憊和酸軟。
她坐在浴室裡一隻又一隻點着煙,心情也随着燃落的煙灰一般漸漸平複,她有些怔然,這種陌生的被挑起欲.望的感覺,似乎還是第一次。
但這種感覺并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