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上學的時候,陳理發現宋昭遠在等自己。
太陽真是打西邊升起來了。
明明自己昨天還惹得他生氣了。
他發現了,就算是老師沒有布置作業,宋昭遠每天也照打不誤地要背着他的書包,而且必定是單肩挎着,一隻手插在兜裡,天熱了以後,他常帶一個白色的頭戴式耳機,不穿校服的時候就穿一件單薄的白色T恤,特别裝,特别拽。
宋昭遠就這樣單手插兜,沐浴着清晨熹微曉光,低着頭看手機,站在别墅門前的院子中間在等陳理。
他微微低着頭,側臉的線條因為光影的關系,顯得格外明晰精緻,連睫毛都泛着一層薄薄的細光,聽到陳理走過來的動靜,他先是揚起脖子,黑白分明的眼珠婉轉着擡起,目光錯落到陳理臉上,他一把摘下耳機,好看的眉頭慢慢皺起來,頗有幾分埋怨:“你怎麼這麼慢?難怪平時我要等你那麼久。”
雖然表情看起來讓人格外不爽,但陳理不得不承認,宋昭遠真是帥得無藥可救。他長得太好看了,陳理想。
“大早上的,又發什麼呆?趕緊走,要遲到了。”
陳理哦了一聲,走了過去,“你今天為什麼要等我一起走啊?”
“以後上下學都一起,省時間,安全點。”
陳理認同式地點點頭,覺得今天的宋昭遠善良得過分,按照以往,生了氣的宋昭遠别說和他說話等他上學,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
自己的讨好計劃還沒實施到第二步,宋昭遠就變得善良了一些,陳理決定再接再厲。
一到學校,趙凡稚和談可就抓着陳理來來回回地看,問他手掌上的傷口是怎麼傷的。
聽到陳理說嘗試鑽木取火的時候,趙凡稚冷酷地說他太天真,談可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笑話那樣笑個不停,原本興緻勃勃想要講述自己非凡經曆的陳理受了打擊,撇撇嘴不願意再說話了。
他想讓宋昭遠幫幫忙解釋,扭頭一看,宋昭遠已經閉目養神。
趙凡稚又遞過來剩下的幾份試卷,提醒他本下周一就要去參加競賽,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陳理一整天都不得空閑,課間的時候被好幾個老師叫去辦公室說和競賽相關的事情,一直到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後從物理老師辦公室出來,談話才算徹底結束。
這時候走廊上的人群已經十分稀疏,他在快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迎面走來一位比他高很多的alpha,陳理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退,給對面走來的人讓路,那人好像根本沒注意到陳理的避讓,猛地撞上他的肩膀!
兩人體型相差太大,陳理被撞得連連後退,混亂之間想要扶住欄杆卻還是脫力地摔到了地上!
還沒徹底愈合的掌心扣着掉下去的資料邊緣,撐在地闆滑出一小段距離,瞬間傳來火辣的痛感,他擡起頭,看到alpha直着腰闆站在一側,擡指扶了扶黑色邊框的眼鏡,垂眸看着自己,說:“同學,你沒事吧?”
在看清alpha的眼神一刹那,陳理察覺到一絲不對,但又無法言說究竟是哪裡怪異,隻好掙紮着站起來,“我,我沒事。”
“哦,”alpha這時候上下掃量他,“你沒事就好。”
陳理拍了拍沾灰的衣服褲子,還沒來得及回話,又聽到那人說:“同學,你要是沒有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想到自己的傷口隻是有些痛,并沒有什麼大礙,陳理先是頓了一下,沉默地點了點頭。
幾乎是不到半秒的時間,alpha就越過他,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陳理一小步一小步地挪進教室,一邊小心對着掌心被壓出細微血絲的傷痕吹氣。
“你怎麼了?”
沒想到趙凡稚還沒有走,陳理有些懵地擡起頭,“你還沒走啊?”
“等你吃飯,你手怎麼了?”
“剛剛在走廊上摔了一跤。”
趙凡稚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走路還平地摔啊?”
“沒有,”陳理把資料放到桌上,“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
“誰啊,走路那麼不長眼,也不知道送你去醫護室看一下。”趙凡稚憤憤不平,湊過去看他的手。
“一個戴眼鏡的alpha,我不認識。”
趙凡稚滞了幾秒,突然眯起眼睛問他,“是不是黑色邊框的方形眼鏡,頭發側分有點長,長得挺高的alpha?”
陳理有些不解趙凡稚為什麼能精準描述那個人的形容,微微點了點頭。
“我靠!這個傻逼!他是故意的!”趙凡稚一副了然的神情,“他就是競賽名單上被你擠出去的那個人,自己菜不甘心就搞這些小花招,不要臉!”
“他原本成績就沒突出到能參加競賽,仗着自己有個當主任的舅舅,硬是給他塞進去蹭團隊榮譽的,他這個人小心眼得很,你以後躲着他點。”
陳理明白過來,哦了一聲,給自己的傷口貼上創可貼。
接下來幾天,陳理一直提心吊膽的,但沒想到再也沒碰到過那個人,畢竟在學校裡,人多眼雜的,可能那個人也不敢對自己做什麼,逐漸放松下來。
周五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陳理作為即将代表學校參賽的競賽人員,理所當然地又被老師抓去了辦公室。
出賽的學生裡,隻有他一個人是新面孔,其餘人員都是育成中學直升高中部的老選手,雖然陳理的那幾科成績高得有些離譜,但老師對他的穩定性還是不太了解,這幾天沒少抓他來做題。
預感今天可能要做好幾套題,陳理十分有先見之明地說宋昭遠說讓他先回去,不用等自己,自己會一直待在學校裡,讓司機先送他回去,再回來接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