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将影子拉得格外長,艾左左手環住一大把盛放的紫色花束站在病房門口,看守的保镖們用掃描儀将他裡裡外外地檢查了好幾遍,最後才放行,“冒犯了,不過這都是為了少爺的安危着想。”
艾左微微點頭,“理解理解,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最前面的保镖溫聲道,“請。”
推開帶有精緻雕刻的白色木門,艾左一打眼就看見了半卧在床頭,眼下略帶烏青的安蘭。
他的目光停留在安蘭身上,而後微微彎腰,“安蘭,我來了。”
安蘭擡頭,仰着那張燦若玫瑰的漂亮臉蛋,歡喜地邀請他坐下,“你來了,快坐。”
艾左望了望四周,沒有椅子,屋子裡隻剩下他躺着的那張雪白的病床。
艾左拒絕道,“不了吧,我剛剛過來,身上大概沾了灰。坐在你床上不好。”
聞言,安蘭皺眉,“那有什麼關系?你直接坐,這個床套什麼的他們一天換兩次,沒事的。”
笑話,文吉特走後他特意讓人把椅子拿出去,為的就是讓艾左坐自己的床,他要是不坐那豈不是白白浪費自己的心思了?
安蘭趕緊拽了拽被子,露出一小片地方,很顯然,這是他給艾左讓的座位。
如此盛情難卻,艾左實在不好再推辭,他把花束平放在桌子上,聽話地坐下。
嬌嫩的花瓣被同伴們的重量壓的變形,安蘭探身趕緊撈起花束,寶貝似地吹了吹那些花瓣,“弄皺了。”
艾左:“我看這裡沒有花瓶,隻好放在那了。”
其實他也略感心疼,在星際這地方,鮮花是很珍貴的東西。如果不是他現在生活無憂、工資也變高了,否則他絕碰不到這些金貴的花朵。
安蘭綻開一個笑,“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很喜歡。”
這話隐晦,沒說是喜歡艾左送的花,還是他。
安蘭提了提音量:“來人。”
一身黑色的高大保镖聞聲前來,恭順地低下頭,“請您吩咐。”
安蘭思考了一下,畢竟最好的花就要配最好的花瓶,得好好養着才行。
“你回老宅一趟,把我收藏的那個青綠色的花瓶給我拿過來。”安蘭摸了摸花的莖稈,催促道,“開我的懸浮車去,盡快,要不然花該蔫了。”
“是。”
艾左看了一眼花,花面人面相交映,卻隻襯得人更美。
“那個店員說這種花叫狐狸鸢,喜歡水,喜歡陽光,所以要給它多曬曬太陽。”
安蘭輕輕嗅了嗅鮮花,自言自語,“狐狸鸢,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他承諾道,“我會好好養着它的。”
“我看了直播,那些尖刺朝黃金獅沖過去的時候我被吓得心都一顫,你當時站在賽場上直面危險怕不怕?”
“不……”到嘴邊的話一下子轉了個彎,“怕,很怕的。但是我想到那麼多人都看着呢,你也看着呢,我就不那麼怕了。我是帝國的機甲戰士,如果我退縮的話那戰火就會燒到我身後的太平帝國。”
艾左沒想到安蘭會這麼說,眼裡的光漸漸都聚起來了,敬佩之情溢于言表,“安蘭,你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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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應該在醫院陪着少爺養病嘛?”霍森·費爾正在和友人閑聊,忽然看見神色匆匆的小兒子的保镖,忍不住輕聲問。
保镖立刻回答:“有朋友探望安蘭少爺,并送給了他一大束鮮花,少爺想要取那件懷裡大師手作的青綠色花瓶來插花。”